韩家老哥一扭头,就冲曾经的乡党虎视眈眈,老子都割了,你们还死挺着。你们不割裤裆里的宝贝,老子噶你们家地里韭菜!
内府局是专门设有“白叠布”库司的,而沧州棉又是最好的,德州又靠近沧州,朝廷因为种种原因,没办法直接伸手到沧州搜刮,但是面对当年“模棱两可”地界的州县,自然是“秉承天命”,应运收钱……
原本德州老哥还能跟“朝廷鹰犬”斗智斗勇,自从这位名叫韩习的本地老哥开启不一般的人生之后,局面就迅速恶化。
可以说有了韩习,德州在内府局绝对是属于相当的“上道”,宇文禅师也没少沾光。
但韩习既然都走上了报复社会的不归路,又怎么可能允许编排自己“黑历史”的曾经老伙计老朋友还活的舒服?
变本加厉是肯定的,伤口上搓盐也就是个基本操作。韩习因为属于德州坐地户出身,原本也就是个“种田大户”,连“寒门”也不一定算,差点意思。
不过自从手握“大权”,那必须也得学着皇帝老子,给自家包装包装。皇帝家里传说祖宗李耳,虽说李耳不姓李,但不要在意着细节。韩习琢磨着祖上也不能太寒酸,就说自家韩非子之后……
有德州专注扒肘子好些年的老哥表示你既然是韩非子之后,应该是姬姓啊。然后作为专注扒肘子的老哥,就被韩习逼着吃着二十斤扒肘子。
大约又是受了这么一波小刺激,韩习大概觉得已经撕破脸皮,何必再假惺惺的玩什么乡党情谊,直接发动韩氏族亲,全面盯着德州地面上的棉田。
清理田产,棉田造册,几乎是都是在他手上完成的。
期间受到内府局表扬,皇后身边一个心腹宗室女,还专门跑了一回德州,给他提了一级官位不说,又给赐了个字。
韩习,字同学。原本儿子叫韩根,大概是因为裤裆里的二两肉被切了,但“前途”变得远大,于是儿子名字从韩根,变成了皇后心腹重新取的名,叫韩巨。
而韩巨也没有辜负皇后心腹的期望,他……巨能作。
配合老爹一起“鱼肉乡里”,可以说是成果巨大,如今钦定征税司衙门,正在考察韩巨的人品,觉得这样的人才,扔在德州实在是“大材小用”,理应在更大的舞台发光发热。
只不过想要去更大的舞台表演,显然得有“业绩”拿得出手。
韩巨表示德州乡党的棉船要是还能开到渤海,算他输。水陆明暗卡口哨所四十余处,自从韩巨下狠手以来,当真是没有一条德州棉船开赴登莱。
然而事情做得这么绝,德州刺史宇文禅师自然也是小心脏噗通噗通的,河北这地界,也就是眼下太平了富裕了,不觉得如何,放以前,乡党们没钱了为了挣钱,出去打工那从来都是一个选择。
哥,要看看俺家刀法不?可快咧!
哥,缺人手不?俺能骑马,你再看俺这刀法,砍人绝对不含糊!
哥,你说砍谁就砍谁,钱不钱的都是随意,俺们出来混,讲究一个缘分……
韩家父子一波操作,他们是“阉党”,祸害了地面拍拍屁股走人,还能说是给宫里办事。可特么的宇文刺史还要在地面上混哒!能不怕?
而且宇文禅师已经听说了,已经又有不少德州老江湖,准备出山卖扒鸡,但是卖扒鸡就卖扒鸡,带着祖传家伙是个甚么意思!
“使君无虑,这些个地里刨食的庄稼汉,放以前,那算个物事。现在,那就是个屁!不说征税司衙门的高手已经到了德州,京城来的羽林军,眼下就跟德州隔着一条大河,只要有人作反,大内悍勇旋即而至!”
“这……韩大使,呃,同学兄,何止与此,何止与此啊。”
宇文禅师心中已经骂娘,恨不得一刀捅死眼前这个死阉人。
“嗳,某也不过是为宫里办事,不能为了乡情,就忘了忠义啊。你说是不是,宇文刺史?”
“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