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玉的目光,随着新人物的加入,转移了过去。
她看向那男人,目光沉了下去。
是周维朗,浦金悦的丈夫。
看周维朗对浦金悦的维护,与浦金悦对周维朗这般小鸟依人,她被人称作周太太而没任何反应,也就说得过去了。
当然,称呼就只是称呼,严格来说算不得什么。
浦隋玉不动声色,静观其变。
浦金悦依在周维朗的胸口,眼睛里的泪水还未来得及擦干。她气咻咻地道:“你问他!”
周维朗看向连舟,面色温文和煦,目光淡淡的从现场唯一的生人脸孔上扫过,明白了什么,对着连舟道:“又吵起来了啊。”
他笑了笑:“连舟,金悦就是这么个爆脾气。她心里有结,浦家又经历了这么多事情,她的压力很大,你别跟她一般计较了。”
“维朗!”浦金悦不喜欢丈夫帮着外人说话,不满地嗔了一句,“她是我妹妹,他一个外人,一再带着外人进病房算是什么事儿!”
连舟懒得多看她一眼,别头看向别处。
周维朗安抚的说了几句,松开扶着她腰的手,走向连舟,笑笑道:“连舟,你之前说要离开浦氏,不是说真的吧?”
连舟皱了下眉,眸光忽然扫了一眼隋玉,开口道:“当时气急,回过头来想想,浦隋玉往公司里砸了那么多钱下去,我得帮她看住了。”
周维朗眸光微闪,笑得更温和:“这就对了嘛。公司好不容易有了起色,隋玉就出了车祸,所有人都担心,都不想再回到三年前那个时候。”
“这个时候,大家都更应该静下心来。大家都在浦氏,你是隋玉最好的朋友……”他顿了顿,脸上划过痛色,“若没有那场车祸,你我应该是连襟……”
连舟皱眉时,周维朗又停住了话头,改说道:“这个时候不应该分什么内人外人,都是浦氏的人,是一家人,一起挺过难关才是。”
“他有把我当成——”浦金悦急急忙忙开口否认,被周维朗一个眼神止住。她瘪了瘪嘴,抱着手臂负气的扭头看向一方,正好对上隋玉的眼,她对她翻了个白眼,目光最终落在了窗台的花瓶上。
周维朗继续刚才的话头,道:“前段时间忙,我没顾得上你。连舟啊,你肯留下来,我就松了口气了。”
“公司的某些董事,说什么为我姓周的打工,这不是乱说吗?我是金悦的丈夫,就算你给我打工,不还是为了浦氏打工?”
“金悦是个直脾气,听不过那些话,你不要中他们的计。他们是想让你出走,然后趁着公司还值钱的时候,脱手卖手上的股份。”
隋玉静静的站着,听周维朗把她当空气的似的对周维朗说那些掏心窝子的话。
他这么做,无非是想做给连舟看,他没把他当外人,连在他带来的朋友面前说这些话都不避讳,就是表示他的信任,要他知道,他们是一起的。
放低身段,说话谦和,隋玉心中暗笑,难怪浦金悦被他哄得服服帖帖。
周维朗说了会儿话,余光瞥到了隋玉,脸色一正,走了过来,笑着谦和可亲,他道:“这位小姐,你是‘隋玉’的朋友吧?”
“感谢你这个时候还想着她。”他伸出手,隋玉看了眼他那五指粗短的手,无名指上的紫金色婚戒显眼。
结婚六年了,这戒指还这么闪亮呢?
隋玉翘着唇角,伸手与他交握,她道:“‘隋玉’是我的好朋友,听说了她的不幸,非常想见她一面,这才拜托了连舟帮忙。没想到却引起周太太与连舟的争执,真是非常抱歉。”
“现在看她被照顾的这么好,我就放心了。”
“也希望她能够早日醒来,说真的,我是真的非常牵挂她。”
她握着周维朗的手没松开,那段话说完,大概握了有半分钟那么长的时间。
但她留意到浦金悦完全不在意自己的丈夫与别的女人握手,只在她说希望“隋玉”尽早醒来时,她的脸色才显出不悦。
浦金悦是浦家的长女,受到父母的宠爱最早也最多,她一辈子都顺风顺水,谁都宠着她,连找的丈夫也是护着她,性格就是这样,把什么都放在脸上,有什么说什么,丝毫不顾会不会得罪人。
快三十岁的人了,大小姐脾气反而更重,一副唯她独尊的架势,把谁都当成她的仆人。
隋玉默默想着,浦金悦当年与家里差点闹割裂,也要嫁给周维朗,逼得浦权不得不答应这门婚事,她对周维朗的感情是真的。
可眼下,她与周维朗握手这么长时间……姜不渝这张脸是十分诱惑人的,浦金悦竟然没反应?
这对夫妻,要么是感情破裂,人前恩爱;要么是浦金悦非常信任周维朗,自信周维朗对她深情不渝……
隋玉瞄了一眼周维朗手上的婚戒,一个男人跟一个大美女握手时,伸出带婚戒的手,无非是想告诉对方,他已婚的身份。
他当着浦金悦的面这么做,浦金悦能不信任他吗?
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