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人,这婚姻大事,虽说是父母之命,但也要问问孩子的意思。尤其是我们家这个情况,我这个白身老父,还真管不了那个小兔崽子!”
孙交含笑,体贴道:“老夫明白,我这次过来,就是想跟翰生打个招呼,没有别的意思,有机会让孩子见面,彼此熟悉一下,老夫告辞了。”
孙交走了,老王又陷入了思忖当中……孙交上门求亲,用意再明白不过,他是想找个靠山,安排一条退路,为了能够安享晚年。
他还说那些新贵不会放过他……如今的朝局,真的到了这一步吗?
老王双手托着肥厚的腮帮子,陷入了沉思。
事实证明,孙交的眼光还是很准的。
真的是刺刀见红的时刻!
二十多位大官,被派到了地方上,一个人负责一个县,这可不是开玩笑的,背后有锦衣卫盯着,想不往前冲也不行啊!
杨旦被分配到了内黄,他来到之后,立刻派遣人手,四处撒下眼线,调查当地的情形,他还主动放告,接受百姓告状。
他白天处理案子,晚上还要秉烛,清理积压的卷宗。
还真别说,让他在故纸堆里,翻出了洪武二十六年,县里的钱粮田赋存根。这些纸张泛黄,墨迹暗淡,不过还能辨认出来。
经过仔细对照,杨旦傻了。
什么叫不见不知道,一见吓一跳。
现在的纳赋田亩,不及洪武年间的三成,也就是四分之一略多。
想想吧,一百年前,是四个人负担一项任务,现在变成了一个人……足足四倍的负担啊!这还不把人压死?
朝廷的清丈已经开始了,偏偏地方上的豪强士人,全都反对。
既然如此,那就别怪我不客气!
“抓人!”
杨旦果断下令,一天之内,连续抓了内黄的三个大族。
其中一家还出过进士,另外两家都有举人在。
“大人,我们也是凭本事考的功名,朝廷答应减免税赋,优待士人,怎么能出尔反尔?不讲道理?”
杨旦呵呵冷笑,“道理?道理都让你们说了,本官没有道理跟你们讲,一句话,要么接受清丈,要么就是死路一条!”
杨旦接连抓人毫不客气,他觉得在所有人当中,怎么也算是出手果断的了。
可杨旦万万没有料到,他这个吏部尚书,在人家刑部尚书的面前,根本就不够看的。
赵鉴接了广平……这位下手的速度,足以让杨旦汗颜。他直接放告,鼓励百姓鸣冤,上任五天,赵鉴就抓了五百多人,平均一天抓人过百!
所有被抓的,全都上了几十斤的大枷,放在了衙门外面。
“大人,有人已经被枷得昏死过去了,您看是不是要网开一面?”
赵鉴呵呵冷笑,“老夫给他们网开一面,谁给老夫网开一面?告诉下去,把第三批该砍头的,都送到城外问斩!”乖乖,这位都杀到第三批了,还真是速度惊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