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大人!”
真要说正事了,刚刚还忙活来忙活去,有点谄媚的恶形恶状的小旗官就立刻进入了角色。
十分难得的,他还从怀中掏了一个小本子出来。
亲卫队有时候帮着张守仁做一点文书上的活计,不仅是王云峰这个小旗识字,十来个近卫中,有一半都能书写,所以也算是精心挑选出来的高等人才了。
而眼前这个小旗官所说的话,所记的人,倒也确实是需要用本子来记的。
虽然这种法子十分笨拙,简直是可笑。
等王云峰说完之后,张守仁的神情就变的特别凝重了。
“人无伤虎意,虎却有害人心啊,人心,人心向来不知足呢。”
“是啊,大人!”
听着张守仁的感慨,王云峰也是十分愤怒的样子:“若不是大人,他们哪有一个月几十两的份例银子可领?营官干到把总,一年好歹有几百两左右的收入。百户说是六品,混的不好的,一年几十两都混不下。咱们山东这里太平,只有登州营和莱州、即墨营这些营,军户卫所朝廷根本不管,百户怎么了?百户没钱,底下也没有人,权和钱都没有,谁理?现在大人好不容易把浮山所给拉拔起来了,千户大人都念大人的好,这几个小人,实在是太过份了。”
对这个部下的愤慨,张守仁倒觉得没有必要。
这几个百户倒是聪明人,知道自己迟早会动他们的。
不仅是他们,就是周炳林身边还有的几个,还有原本跟着徐效祖那个副千户的人,也是要全部拿下的。
所城里的经历、镇抚、吏目、仓大使,也是要全部拿开。
一朝天子一朝臣并不是说上位者心冷,而是有其必要。象现在的这些老资格的百户,以前是自己同僚,资格比自己老的多,就算念自己的好,能指挥如意么?
简直是不太可能。
就算百户世职不容易转迁,但逼这些老头子早点退休,叫他们的儿子早点到北京办袭职,然后张守仁调理这些后生时,就容易的多,权威和威望,也自然就更加容易落实发挥。
倒是这些老头子背后搞的这些事,实在叫他头疼。
说是罪大恶极,倒也没有要把人杀掉的罪过。无非是贪财,摆老资格,想一步登天等等。
其实这都是人性特点和弱点,看的太重,杀伐太重,都不太好。
真的把这些人一古脑找这个借口全弄掉,周炳林怎么看,上头的兵备道怎么看?再说,朝廷体制虽是荡然无存,面子好歹是要的。
一个副千户罢免一两个百户还犹有可说,一下子免四五个百户,上头是绝不会答应的。
事情难办了……
他以手叩桌,也是觉得有点头疼。
半响过后,在视角转换时,突然看到王云峰正襟危坐,手中拿着本子,十分正经的看向自己,显然是在等着自己的吩咐。
这个人,倒真的是一把好手呢。
他心思一动,看来,是确实到了组织专门的人,成立专门的部门来搞一些见不得光的事情了。
到目前为止,张守仁的形象都是正面的,也是没有瑕疵的。只有他自己明白,有时候成功的道路并不是一定的,也不一定是坦途或是纯粹的光明的一面。
为了成功,有时候必须和黑暗为伍。
“云峰,除了现在的亲卫,我还需要更多的人手。”
“是的,大人。”
“要识字,机灵,你可以到方家集看看,有一些学识帐和为吏之道的小子,可能更适合跟你做事。”
“是的,大人。”
“我会教你很多东西,比如速记,比如观察人和判断人心……嗯,还有,怎么能得到人的实话而不是谎言。”
“是的,大人!”
“你要成为我的耳目,为我做很多不方便做的事……有的事,甚至要有违良心,你肯做吗?”
“是的,肯做。”
“为什么?”
“大人你是做大事的,这几个月来,小人……不,下官从一无所知,一无所有,到现在心敞亮了,人也和以前完全不同,一切都是大人所赐。还有,本堡的一切变化,也都是大人所带来的。所以,下官早就觉得,本堡一切都跟着大人走,将来自然会变的更好。若是有人胆敢坏大人的事,哪怕是向老人和孩子下手,下官也能挥动手中的长刀。”
“我是不会叫你杀老人或孩子的……”
听着这个部下披肝沥胆的话,张守仁笑的十分温和,他拍了拍王云峰的肩膀,笑道:“不是万不得已,我也不会叫你做太多黑暗的事。毕竟,我们的未来是奔向光明。”
对这样的话,王云峰是有点不大明白,不过并不妨碍他继续用响亮的声音道:“是的,大人!”
“替我盯着钱百户几个!”
“是的,大人!”
“盐田结晶的日子前后,是要特别注意和小心。现在应该还没有问题,现在着急的是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