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让开道路!”
在张世福呼喊之后,对面的登州兵根本不理,在他们身后不远处的角落,就是兵备道衙门。刘府的人,似乎已经被惊动,墙头上已经可以看到耸动的人头正在向这边张望着。
原本包围刘府的兵丁,这时候也是站起来,和后赶过来的营兵们说笑着,一边看浮山兵这边,一边交头结耳的说笑。
“最后一次告知尔等,我等奉命前来,前让开道路!”
张世福愤怒了!
这个朴实本分的总旗向来厚道,张守仁不在家时,多半留他守大本营。
应付急变的本事这人可能不一定有,但有他在,军心安稳,人心安稳,这就是了不起的本事了。
“大人,”张世福面气铁青,他的嗓子都叫哑了,对面的登州兵理也不理,甚至有几个看他的样子,还是笑的打跌。这样侮辱,正常人当然都受不了。而且,他也看的出来,此事断然不能善罢干休。明知道他们来兵备道府,这些兵丁却是隐然加强了对兵备道衙门的包围,层层叠叠,围的是水泄不通。张世福转身过来,对着一脸平静的张守仁道:“看来我们不动手也不成了。”
“这是自然。”张守仁笑道:“我下决心带你们来,原本就是来打架来着!”
“那么,”张世福眼神炽热,问道:“这架怎么打?”
自接到张世强的报告之后,张守仁在第一时间就下定了决心。
他在大明官场没有后台,唯一抱到的粗腿就是兵备道刘景曜,这颗大树不仅不能倒,还得继续向上生长。
刘景曜长的越高,张守仁这颗藤萝可以借力的地方就越多。
所以无论如何,他这个门生对自己的恩师,一定要力撑到底。所以他当时就决定,刘景曜心气不高要辞职,自己就在他的锅下加一把柴火,先把水烧开了再说。
为了刘老头子,拉上队伍跑了几百里,再打上一场大架,这总够有面子了吧?
官场的事,有时无非是个脸面。
刘老头子感觉没了脸面,说话没用,放屁不香,那就索性来一场大的。人心就是这样,闹的越大,面子越大,说话就越管用。
他管用了,张守仁也会水涨船高,这就是花花轿子人人抬的道理。
现在所要考虑的,就是要控制住死伤。
官兵互相斗殴不是希奇的事,造反的人都好几十万了,哗变都是家常便饭了,官兵打个架还算是个事?
但一架打出几十条过百条人命来,这玩笑就开的大了。若是真出了格,上头一定会过问,到时候,丘磊兵权重,刘景曜不过是个文官,自己不过是个卫所的副千户,上头,特别是崇祯的脾气秉性大家都知道,到时候板子落在谁身上,这自是不问自明。
刘景曜是文官,大不了崇祯叫他回家养老,张守仁的脑袋可就多半保不住。
“这一架要打,要打的登州营疼,但又不能多有死伤。”
此时小旗官们都围拢了过来,听着张守仁的吩咐,大家面面相觑,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什么是好。
这个分寸,也太叫人难以拿捏了吧?
难道这刀砍过去,故意少使几成力气?
这似乎实在是叫人为难,根本无法办到的事情。
就在商量的同时,对面的登州营的将校们也腻味了,直接派了一个小兵,上前叫道:“兵备道刘大人病了,是风疾,叫你们来,怕是夜里睡着了的梦话,我们将军说了,叫你们现在就掉转回头,打哪儿来,就回哪儿凉快去!”
这话一说完,对面的登州兵都是哗然大笑,不少人鼓噪欢呼起来。
一边笑叫,这些兵也是拿着手中兵器,慢慢逼上来了。
也没有什么人整队,反正这一条街再宽,也就是十几二十人并排走,大家各自拿着兵器,把一条街都占满了,然后步步紧逼过来。
不用多想,眼前这些土老冒乡巴佬也会退却,灰溜溜的滚蛋,然后大家就能收兵回营,回去大吹特吹了。
“奉大明浮山守御千户所副千户大人之命,晓谕尔等止步!”
就在登州营逼近到二十步左右的时候,一个浮山亲丁奉命再次上前,他以身体侧面对着登州营兵,右手伸出,手掌竖起,做出一个劝阻的手式。
“滚蛋吧,臭穷军汉!”
“摆个枪阵给爷们看看?”
“几百号人就想在登州城里乍翅,早的很呢!”
这些营兵,十个有九个是兵痞,一脸的横肉,眼神中全是戾气,他们哪里肯听劝阻,嘴里一边骂骂咧咧的叫骂个不停,人也是仍然继续向前逼近着。
在他们看来,最多逼近到十步前后,这些来自浮山的乡巴佬就非得转身逃走不可。
军容什么的,能顶大刀使吗?
一边是三千精兵,一边是六百多只拿着长枪的军穷汉,这要打起来,胜负还用多想?
况且在他们身后,几十个弓箭手也是准备停当了,上头也不打无准备之仗,要是这些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