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只是小事,把药方和外科手段都程序化,把草药选择,利用,煮熬或是成药都程序化,规范化,然后成立大型医院,医生彼此可以切磋医术,共同进步,把医学发扬光大,惠济生民,这才是能留下柳增仁这国医圣手的最重要的原因了。
不仅是老柳头留在了浮山,不再四处行医,同时老头子还靠着自己多年行医的脸面,多次写信,把胶莱一带甚至是济南青州一带术有专攻的医生都请来了不少。
行医是仁术,固然有一些医家抱着家传的方术不肯外传,但那只是少数,多半医者还是想多教授一些人,多救一些人来着。
一听闻张守仁的打算,还真鲜有拒绝的医生,到如今馆舍和医学院还在修筑之中,但闻讯赶来的医生倒是不少了。
这一次伤患极多,好在医生也是够用。按柳增仁的经验,医生和学徒们也是分散照顾各处伤患,消毒再清洗,上药观察,更换纱布,每天都是忙的不亦乐乎。
这一次伤患多,倒也是给了培养中的大量学习外科的学徒们不少学习的经验,当然,在未来,他们可供发挥自己所学的机会一定会越来越多。
张守仁带兵的几次厮杀,向来是以不对称的打法凌虐别人,杀韩六一伙海盗,杀盐丁,都是如此。
所以打了几次仗,打人也不少,但自己人受伤多的情形还是头一回发生。虽然这已经算是极好的战果,但张守仁还是有隐隐的担心。
将领的威望可不是靠杀敌一千自损八百换来的,一个善打仗但不恤士卒的将领,肯定会一次又一次的损耗自己的声望,张守仁可不愿意下头有他拿士兵的性命拼功劳的想法。一旦出现这种苗头,对新生的浮山营的稳定可不大妙。
所以尽管事情繁多,但张守仁还是坚持走访了每一个有受伤士兵的家庭。
每个伤者,治伤养病的费用当然是公出,这是必然之事。除此之外,雇佣人照顾的银子,盐菜银子,也是由营里头出。
再加上每人二十两银子的伤患抚恤,加上医官们的悉心照料,然后又是张守仁亲自上门……纵然在此前可能会有某个家庭面对子侄重伤或是残疾时有抱怨和不满,但事情做到了如此地步,再大的不满也都是烟消云散了。
“叩送大人。”
甲队是浮山营最精锐的一队,队官林文远虽不在,这一次由贴队崔余指挥,仍然是打的有声有色。
发挥太好,追击在前,所以受伤最多的也是甲队的人。
等张守仁从甲队一个受伤哨官家中出来的时候,天色已经黑的伸手不见五指了。
“李兄弟不必多礼。”
走了一天,张守仁的眉宇间也尽是疲惫之色,他略一示意,一个亲兵就是从身侧拎上一个小包来,里头也是沉甸甸的银子。
普通的士兵受伤,每个人都能得到二十两银子的抚恤银子,重伤者视其情形加倍。
伍长和什长一级的也是视同士兵,到了正目和副目,银子就是翻倍了。
至于哨官一级,虽然眼前这个哨官伤的并不重,不过抚恤银子还是有足足的五十两之多,拎在手中,也是沉甸甸的。
张守仁不打算搞绝对的平均主义,能当上伍长以上的武官,一定都是训练时出力流汗,打仗时冲锋在前流血在前的好汉,他们的待遇就是要比普通的士兵强。
不服气?很好,自己也多流汗,敢流血,当了军官之后,俸禄补贴,发下去的物品,当然还有这种伤患补助的银子,都是会涨上去。
浮山营的一切运转,都是按这种规矩来进行的,包括穿着的鞋子,手中的兵器,平时的一切供给等等。
绝对的平均主义可能会打造出另外一种军队来,但眼前这种阶位制度,也更符合这时代人的认知,更是促人上进。
没有付出,就没有回报,这就是张守仁的理念。(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