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务处毕竟是一个很隐秘的部门,核心任务外人并不大清楚。不象军法处,风宪兵权力极大,抓着现行了谁也不饶,所以军法处在军中更受尊重和畏惧一些。
至于特务处么,很多人只以为这是一个侍奉张守仁身边,打杂做些份外事的闲散部门,最厉害的核心部门也就是内卫队罢了。
“老马你莫吹牛,”那个排正目笑道:“若是光乱兵,多少我们也宰了他们……人家手里头有人质来着。”
“几个?”
“就是一个孩子,在巷子里头刚出来,就是遇着这伙兵,算这孩子没彩头,搞不好这一关就难过了。”
“眼瞅到初一了,你也不替人家说点好。”
“瞎,有什么说什么罢了。”
两人对答之时,张德齐和李鑫却是急了。巷子里头一共就那几户人家,有孩子的更少,关心则乱,他们急忙冲上前去,巷子里头火光十分亮堂,一打眼就看到五六个乱兵神色慌张,衣着破烂,身上都或多或少有血迹,这些家伙,都是白天被追砍下来的幸存者,晚间不小心又被撞上,慌乱中逃到这里,五六人被逼到巷角,正好遇上了一个出门的小孩,于是抢得孩童在手以为人质,这才把事情拖延下来,要不然的话,怕是这群人的首级早就在西牌楼那边挂着了。
“放俺们走,眼看就是年初一,你们也不想看着这孩子才这么点大就跟俺们一起上路吧?”
“俺们走后再不敢闹事了,都是当兵吃粮,见面留一线,来日好相见啊。”
“好兄弟们,俺家里还有老娘孩子,心莫这么狠……上官要功劳,咱们可都是当兵吃粮的苦人啊。”
这一小群乱兵人不多,胆也不大,只是外围站着几个,里头有一个一脸络腮胡须的抱着一个孩子,手中匕首抵在孩子胸前,手也不停的颤抖着。
这一年还有短短时辰就过去了,算是一年最冷的时候了,所有人都是冻的脸色乌青,只是事情不了,就没有办法离开。
抱在怀中的孩子则是被吓的不敢吭声,小小身子,也是在不停的颤抖着。
“是小宝,是小宝!”
“叔平,不能叫!”
张德齐一看到孩子的长相,感觉自己浑身的血液都凝固了。被劫持的不是他的儿子又能是谁?再看自己家门首,看到是被两个乱兵给抵住了,里头有人在不停拍门哭叫,隐隐能听到自家娘子的声响,他不觉松了口气……最怕的情形,无非是里头的家人和李府家人都被杀光,那是无论如何也不能接受的惨况了。
眼前情形,却也是无可开解。孩子被人劫在怀中,亮闪闪的匕首就横在孩子胸前,比划来比划去的,匕首尖锐锋利,看的张德齐胆战心惊,刚刚先叫了一声,不过一下子就是被李鑫给拦住了。
这个时候,吼出来绝对没有好处,只能给这个乱局更添不必要的变数出来。
“是你儿子?”
马三标已经下马,到得张德齐两人跟前,听着这简短的对话,他微微一征,然后便是一点头,笑道:“秀才放心,俺替你把宝贝儿子救出来。”
“有劳将军,有劳将军……”
“俺不是将军,俺家大人才够格称将军。”
慌不择词,张德齐也是说错了话,不过马三标也不再和他对话,而是大步流星,继续向前走着。
“站住,站住!”
“那汉子,再往前走我们就动手了。”
乱兵都是惊弓之鸟,浮山兵都被他们逼出巷口,不准呆在里头,否则就是狗急跳墙,不仅杀这孩子,还要冲进院子,见人救杀。
他们倒是知道浮山军人身上有严格军令,以救百姓为第一,然后是杀人平乱。这里要是真的大杀特杀,无辜百姓被连累丧命,这些浮山军人怕也担不起这个责任。
正确做法便是放他们走,反正济南七八个城门全部关闭,也不怕飞到天上去。这几个兵白天也是靠着这种办法逃出生天。
至于下一步如何,只能等明天再说。
“动手,俺进来就是动手来着!”
马三标步速极快,矮壮的身躯几乎是象一匹奔驰的矮脚马一般,横冲直撞,速度惊人。在他答话的同时,手也是从身后抽出一只短标枪来,横在额前,两眼相了一眼,然后便是以臂发力,用力抛了出去。
这一支标枪使出了他的全身力气,几乎是在半空中发出了锐利的尖啸,震的那几个乱兵耳鼓生疼,在肉眼可见的速度之下这投枪已经是最快的速度了,也就是眼皮一眨的功夫,一支投枪便是正中那个劫持孩童的乱兵额兵,锐利的枪头穿透了坚固的额骨,把那个乱兵直接钉在了身后的墙上。
“天爷,这黑厮好凶……”
“快走!”
其余几个乱兵看的浑身发抖,当下便要离开,但马三标身后的几个部下也是早就准备好了,此时一根根投枪出手,都是命中目标,或是直透胸口,或是插在腰腹之间,总之一轮投枪过后,刚刚还活蹦乱跳的一群贼人,就是这么丢了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