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间还没有突破,两翼就要飞了?”
看到这样的情形,李自成露齿冷笑,一脸的严峻,眼神之中,透露出不屑的神情。
以铁枪和大盾为中阵,在规律的鼓点官兵向前压迫,在农民军突不破中阵而被逼退时,再响鼓点,两翼官兵开始齐飞,然后回身包抄。
这样简单的战术,却是浸透了农民军的鲜血,在起义之初,不知道有多少人死在这样的战法之上。
当时的义军,不要说甲胃和马匹,便是兵器也奇缺,官兵虽然也不过是几领破甲和铁矛,但农军却是削木为矛,相差太大了。
现在仍然想用这样的办法来得到胜利,李自成当然有冷笑的理由。
他随手将头顶的旧毡帽扶了一下,看到李过亲率主力顶上,得到支援以后,左良玉的部队士气稍挫,准备包抄的部队不得不停了下来,也添入到了中间厮杀最激烈的地方。
两边不停的呐喊着,打着铳和放着箭,不论是官兵还是义军这边,旗帜都是不停的晃动和挥舞着,两边的将士不停的冲杀着,忽东忽西,忽分忽合,忽进忽退,大股的几千人的厮杀和互相砍杀时不时的发生着,青色折上巾和红巾经常会混杂在一处,大股的人群咬在了一起,只能看到各人□,的刀矛尖上闪烁着寒光,干涸的土地被踩起了大股的烟尘,经常把几百人的队伍给包在里头,直到人从烟尘里出来,才会使观察的人们放心。
在最紧要的时候,李过的步骑兵顶不住左军,中阵开始有不稳的迹象,左良玉的这几万精锐不愧是这一年多来下了苦功练成,而且在与曹营和革左五营的战事中得到了真正的锤炼,因为左良玉是名将,大将,所以粮饷很少缺乏,就算粮饷不足,左良玉也会自行征调,所以他的部下军纪很差,十分骄横,但因为不缺乏粮饷,所以战意和士气也真的不低,在战事进行到快一个时辰时,李自成看到官兵后头旗帜连续摇动,大股大股的步骑兵马又是从阵后出现,往前方扑了过来。
“好家伙,老左真下血本了。”
左良玉看来也是打出真火来了,似乎也是感觉到朱仙镇这边的闯军虽然精锐,但人数并不是特别多,所以又派了三万兵马出来,如果能打退闯营,打下朱仙镇,就可以进窥开封,占据有利的地形了。
“随我上吧!”
李自成知道时机已经到达,一边下令叫人传令,命郝摇旗和刘宗敏等全部出击,同时自己猛然拔出宝剑,将手中闪着寒光的宝剑一挥,镫子一磕,他跨下的乌龙驹如闪电一般猛然冲了出去。
在十万以上的将士眼中,似乎所有人的目光在这一瞬间都落在了一个人的身上。
赤红脸膛的大汉,骑在难得的高大神驹之上,旧毡帽,蓝箭袍,手中长剑,闪烁着耀眼的寒光。
“闯王,闯王!”
所有的闯营将士一起大喊起来,他们只觉得有一股豪气直冲胸膛,恨不得把自己的胸腔给挤炸了一般的激动,所有人都不顾一切,开始往前猛冲,将士们杀红了眼,拼了命的挥动刀枪,在这样气势的打压下,占据了一点优势的左营将士也顶不住劲,开始有不少地方后撤,阵脚也开始不稳了。
李自成的乌龙驹如流星一般快捷,很快就赶到了阵前,看到敌军有逃跑的迹象,他挥动宝剑,砍向一个背对着他的敌人,长剑的剑锋掠过,将那人后背开了一个大口子,鲜血喷溅出来,李自成感觉一种无比爽快的感觉袭上心头,他顺势将剑收回,又是寻找下一个目标去了。
在他的带动之下,几千精锐如出柙的猛虎一般,奔腾澎湃,直插敌阵,只听到一片震人心魄的喊杀声,疾风骤雨般的马蹄声,武器和武器的金铁交鸣声,还有刀剑砍在人身上和铠甲上的各种声响。
还有人倒地的声响,惨叫声,呻吟声,垂死的咽气声,种种声响,汇集成一股可怕的声浪,而只要李自成奔袭到哪里,这种声响就会汇集成一股股强大的声浪,摄人心魂,等他冲击几次之后,左军上下,竟是无人再敢当其锋锐。
此时的战场,已经到处是断臂残肢,到处是鲜血的味道,死人,死马,丢掉的大旗,到处都是,箭矢插的满地都是,火铳手们要么逃走,要么被杀,寥寥无已的几支鸟铳丢的到处都是,而官兵和义军都是少则几百人一股,多则几千人一大股,在绵延十里方圆的战场上,做着生死厮杀。
“李闯不愧是和献贼齐名的凶顽啊……”
左良玉手中的千里镜还是张守仁在湖广时送与他的,其实这玩意在苏州就有人仿造,卖价虽然不菲,左良玉也不是买不起,但这玩意用于军事用途,确实还是张守仁教授给他的使用之法。
现在左军游击以上人人都有,也是他开窍之后自己花钱购得,用处确实很大。
坐在高大的元戎车上,观察着战场上的情形,对掌控全局,自是大有帮助。
“不过遇到我的大军,任你再坚决,不过是螳臂当车。”
随着李自成,刘宗敏、郝摇旗等大将的各自加入,战阵上的闯营精兵达到十万余人,骑兵近四万,步兵五万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