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夭夭,蓝泓对着太后低了低头:“母后,儿臣先行告退了。”
“你去忙吧,让蓝琪她们娘儿俩陪在这里就行了,皇后和娴妃也回去吧,明日就该启程回宫了,娴妃帮着皇后去安顿一下那些女眷们,至于德妃,也留下陪哀家一会儿吧。”
太后在一旁看了半天戏,对着皇上和皇后他们摆了摆手。
“是,儿臣(臣妾)告退。”蓝泓带着各怀心思的皇后和娴妃告了退,看着大殿当中剩的几个人,太后长出了一口气,将后背完全靠在了宽大的椅背当中。
她在人群里巡视了一圈,然后满脸慈爱地对着桃峥招了招手。
“峥儿快过来,让姑祖母看看,这细皮嫩肉的,去了龙虎营那苦地方,回来还不得晒成黑炭了!”话音当中满是不舍。
桃峥上了台阶,蹲在了太后的面前,太后的一双眼睛像是定在了桃峥的身上。
陶夭夭看了一眼端坐在太后另外一侧的那个妃子,终于通过太后的话分辨出了哪个是娴妃,哪个是德妃。
留下的这个德妃,比刚才离开的娴妃更多了几分温婉,太后和桃峥说话,她便在一旁低头笑着。
连带着陶夭夭一起,众人便看着太后伸手摸摸桃峥的头发,又捏捏桃峥的脸,眼底满是笑意。
就在陶夭夭几度以为太后手指上的护甲会划破桃峥那张好看的俊脸之时,太后忽然“呀”了一声,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
“瞧瞧哀家这记性,蓝琪啊,哀家来这里是想做什么来着?”她将桃峥从地上拉了起来,越过桃峥的身子朝蓝琪问道。
蓝琪笑了笑:“母后,您刚才说,想见一见云锡。”
“哦哦哦,想起来了,是那个玄幽王的世子,洛云锡是吧。”太后恍然大悟。
她朝洛云锡的方向看了一眼:“哀家年纪大了,眼神不好,你近前来,让哀家仔细看一眼。”
“是。”洛云锡轻咳了两声,将胳膊抬了起来。
看着伸到眼前的胳膊,陶夭夭愣了片刻,直到洛云锡一个眼刀过来,她才慌忙上前扶住了那只胳膊。
洛云锡便一步三晃,在陶夭夭的搀扶之下站起身来朝前走了几步。
“病恹恹的,这就是传闻中玄幽军的‘战神’?”太后皱了皱眉头,“细皮嫩肉的,没有一丝阳刚之气,还不如洛渊呢,真是一代不如一代喽!”
洛渊,是玄幽王的名字,洛云锡的爹,陶夭夭是知道这个的。
听到太后不太和善的语气,陶夭夭悄悄抬头看了洛云锡一眼。
洛云锡倒是没有生气,嘴角甚至还带了一抹笑意——嘲讽的微笑。
“母后!”坐在太后身边的蓝琪微微皱了皱眉头,轻声对着太后开口。
“哀家说错了吗?他们玄幽军的那些名声都是世人给的!仅靠他洛渊一人,如何能够力挽狂澜?当年若不是顾诚拼着一死捣毁了天晟的魔教,又哪里来的九渊这么些年的安宁?”太后看着蓝琪,声音里难掩沉痛。
“母后,您别说了!”蓝琪的声音也沉了下来,脸上划过一抹哀伤。
顾诚这个名字,陶夭夭也知道一些。
他是顾紫璃的父亲,长公主蓝琪的驸马,是个不可多得的武将,为朝廷立下不少汗马功劳。
然而当年跟天晟的一战之后,他死在了西北边关。
“当年之事,哀家可以不提,但哀家还是那句话,我皇家的公主,绝不嫁洛家人!你和皇上就死了这条心吧!哀家绝不会让璃儿嫁给洛渊的儿子的!”太后的声音里带着不容置喙的威严。
此话一出,在坐的除了蓝琪之外,其他的人都吃了一惊,尤其是洛云锡。
他猛地抬头看了一眼太后,再看一眼蓝琪,声音沉了下来:“婚姻大事,不可儿戏,云锡多谢长公主惦记,云锡的婚事自有父母做主,不劳其他人费心。”
每当洛云锡这个腔调说话的时候,陶夭夭就知道,他一定是动怒了。
不仅是他,顾紫璃也是满脸震惊,她上前一步到了蓝琪的面前:“母亲,这么大的事,您事先怎么从未跟女儿提起过?”
蓝琪欲言又止地看了洛云锡一眼,最终叹了一口气。
她轻轻拍了拍顾紫璃的手背:“这不是你外祖母也没同意嘛,现如今,说与不说都无关紧要了。”
“母亲,您答应过女儿的,女儿自己的婚事要自己做主,您就不用再为我操心了。”顾紫璃低下了头。
“璃儿你过来,婚姻大事哪有自己做主的道理?”太后对着顾紫璃招了招手,“你等着,哀家回头一定好好替你挑一挑。”
“外祖母,紫璃的婚事不着急,我跟母亲一别多年,始终未曾尽孝,我想多陪母亲几年。”
顾紫璃低头走到太后跟前,褪去了几分冷意,现出了几分小女儿的娇嗔。
“你不着急哀家着急啊!”太后似乎对这个外孙女很是疼爱,对着顾紫璃说话的时候,才真真正正像一个普通的长辈。
“哀家也舍不得你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