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日之后,地上林木渐稀,已是沼泽之地,诸修心中暗暗警惕,此处已是大荒泽了,那是中土三大凶险之地,且诸修若是猜的不错,虫巢必然也在其中。
那虫巢的主人,乃是数万年修成的灵虫,怎可小视了?此次前来,意在向虫巢示警,令其不敢巢而出,不去援助小冥界。但又不可与灵虫大起冲突,否则极可能陷在此处。其间的分寸拿捏,端看诸修的灵慧。
因此诸修依着原承天之策,只让原承天与金偶突前,诸修则在其后数千里远远的绰着,若有急变,也可逃之夭夭,而原承天与金偶可互为传送,要想脱身也是不难。
越近大泽,千目虫与虫二越是兴奋,奇的是越近大泽深处,那灵虫越少,偶尔瞧见几只,也大多是境界甚低者。
诸修皆是阅历极丰,见这情形古怪,更加小心。此处本为灵虫聚集,若不见灵虫踪影,只能证明虫巢经营有方,诸多大能灵虫秩序井然,不敢随意外出,那虫巢的主人的灵慧,由此可见一斑了。
便在这时,前方大泽中乌光一闪,两只斗大的灵虫自水泽中飞了起来,迎向千目虫与虫二,二灵虫急忙在空中立住了,化成人形,在那里恭候。
就在二虫的身子,皆在轻轻颤抖不停,显见心中甚是恐惧。
两只大虫来到近前,随着两道乌光闪烁,亦化为两名修士,皆着灰衣,戴铁冠,瞧来与寻常修士无异。这两名灰衣修士若论境界,可在极道上下。
一名灰衣修士就喝道:“你二虫原奉主人法旨,去助叶氏在飞龙谷公干,却不知事情办得如何?”
千目虫忙道:“还请二尊使回禀主人,好教主人欢喜,那飞龙谷的镇魂塔已被我二修毁去,谷中五道元魂皆得了鬼体,此行功德圆满,不损我虫巢威名。”
灰衣修士面色仍是阴沉如水,不喜不忧,也不知是其生性冷漠,还是不肯相信千目虫的话。只是道:“若真是如此,也就罢了,若有半句谎话,主人那里怎肯轻饶。”
千目虫与虫二齐声道:“的确是功德圆满,绝无半句谎言。”
灰衣修士这才露出一丝笑容来,道:“既是如此,还请两位大此等候,你二修只奉了出巢的法旨,尚未得到主人允许,再回虫巢。若不曾领了法旨,不敢放你们入内。”
千目虫忙道:“让尊使生受了,还请速速回禀主人,请一道法旨来。”
原承天听到这里,也是暗暗心惊,那虫巢果然是戒备森严,俨然就是一座门宗,与仙修门宗又有何异。
另一名灰衣修士道:“且慢。二修从外间来,就算身后有人跟踪,泄了我虫巢的所在,待我去探他一探。”
千目虫道:“尊使,不是我说你,我生就千目,何物不窥,若是有人跟踪,还怕觉察不到?你等只管放心,我等身后绝无人窥探。”
那灰衣修士冷冷一笑,忽的伸手在额上一拍,其额上就裂开一条缝隙,露出一只虫目来。
这只虫目发出黄光一道,就向千目虫身后扫去。
原承天早就用域字真言藏住身形,自不怕被那灰衣修士的虫目扫到,那灰衣人用虫目扫了片刻,仍不放心,缓缓起在空中,又向前遁出数百里,仍用虫目扫了一回,这才点头道:“果然无人跟踪,我等且回主人那里,请一道法旨来。”
两名灰衣人将身一转,转身就走,
原承天技高人胆大,虽知此处为凶险之地,却悄然跟在两名灰衣人身后,要一探那虫巢的虚实。那灵虫皆是禀性凶残,冷血无情之极,视这世间生灵皆为口食,若坐视这虫巢坐大,可谓贻祸无穷了。
两名灰衣人只遁了数里,便向地面大泽冲去,刹时就没进水中。
原承天暗道:“原来这虫巢建在水中,若不是亲眼瞧见,怎能寻得着。
他有域字真言藏身,倒也不必掐起避水诀,仍是亦步亦趋,紧跟在两名灰衣人身后。
在水中瞧得分明,两名灰衣人又化成原形,缓缓向那大泽深处潜去,只潜其数百丈,那大泽已然见底。
原承天向四处瞧去,猛然一惊,原来那大泽的河床上白骨森森,不知积了多少尸骨,将那尸骨略略一瞧,可知绝大多数都是灵兽灵禽,亦有少数修士的骸骨。
原承天暗暗点头,需知那虫修就算得道,却因先天道体不足,辟谷之术难以大成,故而仍需时时进食,只不过修为越高,进食越少罢了。
那虫巢之中不知有多少大能灵虫,在此数万年,又不知伤了多少生灵的性命。原承天暗暗发誓,今日人手不足也就罢了,他日有暇,定有梨庭扫穴,将此处万虫清剿的干净。
两只灵虫沉到泽底之后,就身子一摇,向那河床缓缓钻去,原承天细细瞧去,原来那河床上有无数孔洞,孔洞彼此相连,密如蛛网一般。原承天身入其中,就好似入了迷宫,若不是靠前面两虫引路,哪里能寻到路径。
他一边紧跟两虫,一边心中盘算,推敲日后清剿虫巢该如何进行,此处虽是孔洞极密,但原承天只需来过一次,还怕记不住路径。
正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