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出去,带出一蓬血雾!
王猛却毫不停留,手腕一抖,槊锋如毒蛇般划过一名部曲的颈部,然后再刺入旁边另一名部曲的胸膛,眨眼之间便连杀三人!
“谭真已死!尔等还不跪地请降?”王猛一边高喊,一边挥舞长槊,向另外十数名谭真部曲冲杀过去。
“投降免死!”
马三兴和来护儿也不甘示弱,两人各带二十名精锐士卒,从城门两侧杀上了城楼,陈军一个个胆战心惊,纷纷弃械投降,有几个跑得快的还边跑边喊:“贼军入城了,贼军来了,快跑啊!”
此时放眼望去,原本一片漆黑的西门外,已经亮起了无数火把,早就等得焦急的韩家军将士一听到城内传出的喊杀声,便开始迅速向城门靠近。
两道城门大开,不多时便涌入了数千人。
“陈主无道,降者得活!”韩家军如同汹涌的巨浪,呐喊着冲入城门,然后迅速向豫章王府方向汇聚。
所过之处,降者如云!
谭真既亡,东府城内的陈军将士,再不愿为陈国陪葬。
……………………
豫章王府内,此时已经乱成一团。
陈叔英从睡梦中被惊醒,听见城内浪潮般的喊杀声,脸色一下便变得煞白。
“大王,贼军入城了!”
数名侍卫急匆匆闯进屋来,脸上满是惶恐之色:“大王,如今我等应当如何是好?”
陈叔英推开怀中美姬,手忙脚乱地找了衣裳穿上:“到底是怎么回事?贼军怎会无声无息就进了城?”
他只是名义上的东府城守将,主持守城的却是谭真,而谭真去西门之前,并没有向他通禀此事,此刻骤闻韩家军入城,年方十七的陈叔英一下便乱了阵脚。
“好像是谭真开了西门放贼军进来的。”
事发突然,王府侍卫们从溃败的士卒口中得到的消息模模糊糊,直到现在,他们都还不知道谭真已经被杀死,反而以为是谭真献城投降。
也难怪他们会这么想,若不是谭真献城,贼军如何能来得这么快?
陈叔英大惊失色,就在昨日,这谭真还信誓旦旦要与城偕亡,可只过了半日,这老贼竟然背着他献城而降!
“背义老贼,实该千刀万剐!”
可再怎么愤怒,也改变不了韩家军攻入东府城的事实,陈叔英在房内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团团乱转,却不知该如何应对。
“大王,事到如今,我等不可束手待毙,不如先逃回宫城再作计较!”
“逃回宫城也难逃一死!”
陈叔英气急败坏地踢倒一张胡椅,“前日父皇诏令中说得明明白白,哪怕是死,也不能弃城而逃,否则便要依法论处!”
“丧师弃城,罪当弃市,即使逃回宫城,也会被父皇砍了脑袋!”
两名侍卫还抱着侥幸:“陛下乃大王生父,虎毒尚不食子,大王就算弃城,陛下也定然不会怪罪于你,要怪也只能怪谭真老贼背义献城!”
“无论如何,都比落入贼手要好,大王不可再迟疑了!”
惶急之下,陈叔英已经失了分寸,可他在宫中父皇交待的话,言犹在耳:
“东府城乃建康门户,万万不容有失,我不放心将它交给其他人,只能让你去亲自镇守。”
“若东府城失守,你也用不着再回来了!”
陈叔英实在没有想到,这一天会来得这么快,摆在他面前的两条路——逃与不逃,似乎最后都是无底的深渊!
改朝换代,新帝怎么可能放过前朝皇子?即使此刻投降暂时保全性命,最终也难免被新皇清除。
陈叔英面色变幻。
“大王,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侍卫们又开始催促,但陈叔英却双唇颤抖着做出了决断:“我不走!”
“建康失了门户,贼军便可长驱直入围困京师,没了勤王之师,便只能坐困孤城,早晚还会重蹈覆辙。”
说到这儿,他的心里很奇怪地平静下来。
“我是皇子,当与国同休,死在国亡之前也是应有之义!”
两名亲信侍卫急得跳脚:“还请大王三思啊!逃往都中先保全性命,若都城不保,还可逃往其它地方,天下之大,岂能无大王之足之地?若大王执意不走,那就真万事皆休了!”
陈叔英却猛地一挥手:“我意已决!尔等速去召集兵马固守王府,贼军攻入王府之时,便是我殉国之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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