胜追击,为齐国拓地数百里。
而他的弟弟也是齐国有数的名将,斛律羡在镇守幽蓟期间,筑堡建城、养马练兵,修水利、劝农桑,威震突厥。
这二十余年来,齐国国力日渐衰退,但突厥和周国却都没能从它身上占到多少便宜,这其中有一大半,都可说是斛律光和斛律羡两人的功劳。
如今兄弟二人尽被齐国昏君奸臣所害,齐国痛失栋柱,怎不令人扼腕叹息。
就连陈顼也黯然叹道:“明月声震关西,丰乐威行突厥,没想到如今竟被齐主所害,此举无异于自毁长城……”
说到这儿,他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突然提高了声量说道:“思禅师,献玺之事,我允准了!”
若是再不同意,一旦周国吞并了齐国,再合两国之人力物力征伐南朝,一统天下便只是早晚之事。
到了那个时候,宇文邕哪儿还需要他那方伪玺?
没有了利用价值的亡国之君,其结局通常都只有一个,陈顼一想到这点,便不由得有些毛骨悚然。
释慧思一脸淡然地颌首:“陛下正该如此。”
既然做了决断,陈顼便把心中的杂念全部抛开,和释慧思一起商议起建立佛国之事来。
“今日天色已晚,明日一早,我就与思禅师一起转道南下,到江陵之后,如何说服静禅师和陆总管,就要靠思禅师了!”
若佛国真建立起来,释慧思在其中居功至伟,自然是少不了他的好处,因此陈顼向他拱了拱手之后,便转向了下首跪坐着的陆缮等人。
“我与思禅师先去江陵,你等谁愿替我走一趟长安,将传国玉玺献给周皇?”
去长安献玉玺不用担心有去无回,但受人轻视、讥笑却是必然。
而且,南朝臣民向来以“正朔”自居,如今却要主动将传国玉玺献给胡儿,这心理上实在有些难以接受。
更别说要是被人在史书上记上一笔,那还不是一个人背负骂名的问题,后代子孙也要被人戳脊梁骨。
因此,陈顼这话问出口来,下首众臣却是低眉垂首,目不斜视,生怕引起陈顼的注意,点到自己的姓名。
陈顼的眉头渐渐蹙起,但他并没有开口催促,只是用冷厉的目光不断扫视着众人。
半晌之后,中书通事舍人蔡景历见场面实在是太过尴尬,不得不硬起头皮开了口。
但他并不是毛遂自荐,而是向陈顼推荐了一个人选。
“陛下,臣以为陆公德高望重,可担此重任。”
眼见得有了人起头,侍中杜棱等人也纷纷说道:
“士繻公乃群臣之首,且德才兼备,名声更是远传北朝,臣等以为此去长安献玺之事,非士繻公莫可胜任。”
陆缮心下暗恨众人将他架到火上,恨不得指着这几名大臣的鼻子,将其骂个狗血淋头。
但现在不是争吵谩骂的时候,关键是如何推掉这个吃力不讨好的差事,而且还不能引起陈顼的反感。
陆缮将这笔账暗暗记在心里,再稍一思忖,便想到了一个最好的背锅对象。
“陛下,臣虽窃居高位,但却自知才疏学浅,难以担此重任。”他向陈顼拱了拱手,转头看向了静静地跪坐在他旁边的徐陵。
“孝穆公器局深远、容止可观,又才高八斗,堪称当世颜回,且孝穆公曾多次出使长安,知人情熟臣工,出使之事,舍孝穆公其谁?”
徐陵听陆缮推荐自己,只得站起身来作了一个揖,口中说道:“但凭陛下差遣。”
和陆缮等人比起来,徐陵的脸皮就要薄了许多,因此哪怕知道出使长安不是件好差事,他也不好驳了陈顼的面子,再行推托。
而且陆缮所言也不是没有道理。
徐陵博涉史籍,能言善辩,而且还多次出使过周国,这几名大臣之中,确实没有比他更合适的人选。
“那就辛苦徐爱卿走上一遭。”
陈顼已经习惯了大臣们在朝堂上推诿扯皮之能事,此刻见徐陵愿去长安,转过头来,心里终于感觉到了一丝欣慰。
这才是朕的股肱之臣。
“徐卿,你今日回去早些歇息,明日一早便带着传国玉玺,动身前往长安。”
众人离去之后,陈顼才沉声吩咐身后的阉人内侍。
“去通知吴姬和徐姬,让她们安排几个侍婢,明日一早带叔重和叔俨,与徐孝穆一道前往长安。”
陈叔重和陈叔俨是他的十四子和十五子,他们的母亲原是宫中奴婢,将其送去长安为质,即便回不来,那也无伤大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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