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昊南对自己胳膊上的伤熟视无睹般,看看单佳童匍匐在地上,身下都是粘腻湿滑的液体,皱了一下眉,“马上送她去医院,还死不了!”
“为了这个女人,你也值得受伤!”冼志明哼哼唧唧的领着两个兄弟来到单佳童面前,毫不见温柔的指挥着人把单佳童带着。
在前晚厉昊南和文以墨布置任务时,冼志明和阮文正等人才算明白厉昊南的良苦用心,乌墨这段日子在东南亚已经渐渐做大,虽没有厉昊南那么深厚的根基,但是用金钱堆砌起来的利益让他手下的余党亡命徒无数,亿鑫集团虽然跨了,但下面的喽啰还有很多,不甘心就这样大势已去的人自然还有。
厉昊南从小就生活在这种特殊、残酷环境里,知道自己即使杀了乌墨,他手下这些人也会有场反扑,我明敌暗,这是一个非常危险的情况,他狠心的打发走了顾筱北,假装宠爱单佳童,让对方以为他刚打了胜仗,得意忘形的沉浸在纸醉金迷中,设了这么个局,将乌墨的余党一网打尽。
为了演的惟妙真实,这件事情最初只有厉昊南,文以墨陈家强知道,怕女人坏事,红姐和安雅至今还蒙在鼓里,甚至陈爽都被陈家强送到了国外,免得她心软多嘴。
厉昊南看着兄弟们打扫战场,从外面纵横交错的尸体上来看,他们这场仗打的很漂亮,可以说是完胜。但他却觉得心里空洞洞的,他这一生经历过无数生死关头大风大浪,比这更危险复杂的情况,甚至曾被逼到绝境的时候他都是从容镇静的,但这次虽然他们赢了,心里却极其的不舒服,说不上来那是一种什么感觉,只是一种巨大的失落。
他转头凝望屋外的黑沉沉的天际出神,在同一片天空下,顾筱北和孩子现在在做什么?
手边的电话在这时突然响了起来,厉昊南低头看了一眼,是吴闯,他急忙走到没人的地方接了起来,
“昊南哥。”
“吴闯,你那边有什么事吗?”他的声音,带着不自觉的紧张。
“没事。”吴闯的声音涩涩的。
“那怎么了?”一种不安从厉昊南的心里升起。
电话那边的吴闯沉默了一会儿,最后艰涩的说:“哥,我要筱北结婚,你同意吗?”
厉昊南从未体会过这般措手不及的感觉,在这一刹那,整个空间里只剩下吴闯留在他耳边的话,他要和顾筱北结婚了!他要和顾筱北结婚了!
自己能说不同意吗?当初可是自己让吴闯带顾筱北走的,可是自己答应把顾筱北让给吴闯的,现在天下太平了,现在他不和顾筱北怄气了,想反悔了,还来得及吗?
一种强烈的悲哀和绝望在胸腔里叫嚣:她是自己的,她是自己的……然而,这样的话他说不出口,就像一个明知溺水的人,快要死了,就不再挣扎了,““好,我同意。”厉昊南不知道自己最终是用了多大的力气,才说出这句话,他是吴闯的大哥,他是男人,他一言九鼎!
厉昊南走到大厅,看着手下的兄弟,低沉而严肃的说:“咱们这边发生的事情,不要告诉吴闯,任何人都不可以透漏一点儿风声。否则,杀!”
文以墨冼志明等人齐齐抬头惊愕的看着厉昊南,他们都以为经过了这件事情后,厉昊南会去把顾筱北和孩子接回来,可是只一转眼的功夫,厉昊南身上就被灰暗落拓所覆盖,没有了一点儿希望的光。
厉昊南这个人平日里派头极大,无论什么情况下都是桀骜不驯的,此刻,他却如陷入绝境的野兽,整个人好像再也没有一点儿生气,如同少了活下来的力量。
大家沉默的登上游轮往回返,厉昊南一直独自的靠在船舷上,再次响起的电话铃让他心神一动,急忙接听,里面竟然传来乌墨带笑的声音,“厉叔叔,你还真是深谋远虑啊!”
“乌墨,我就知道我是好心不得好报,给你留条活命,你反倒来害我。”厉昊南压着自己的情绪,跟乌墨打着哈哈。
“厉叔叔,你是老江湖,应该知道即使你杀了我,下面这些人也会这么做的,这是咱们这行的自然规律。再说,你当初不杀我,还不是因为我在阿坤手下救了顾筱北,而且我从来没碰过顾筱北,和顾筱北的青白比,我这条命算什么。”
厉昊南现在最听不得有人在他面前提起顾筱北,不觉烦躁,声音变冷,“你到底要说什么,是想让我派人天涯海角的追杀你吗?”
“厉叔叔,原本今天的这场暗杀不应该由我组织,他们可以自行发起的,我只需要在一边看个热闹,但我不甘心,我要为筱北讨个公道!”乌墨最后的这句话听着如同深情的的低吟。
“你有什么资格替她讨公道!”厉昊南不屑的冷笑。
“因为我三次救了她的命!”乌墨突然拔高声音,听着有些激动,“第一次从阿坤手中,第二次是她知道了你和安雅订婚,她走进雷区要自杀,第三次是她得了抑郁症,差点精神崩溃身亡。厉昊南,顾筱北她爱你,她为了你死了好几次,你怎们可以这么对她,把她随随便便的就送了人!我知道你是怕她和你在一起遇到危险,可你不相信吧,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