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夫不仅来历成谜,性子也古怪,除了出诊,从不爱与村里人来往,因此住所也定在偏僻人少的村西。
而白家坐落在农户聚居的村东边,因此白明萱要穿过整个桃花村才能到达王大夫家。
白明萱从白家出来,便一路向西走去。桃花村里都是土路,好在走的人多,长久下来,踩得既厚实又平整,最近又多是晴天,因此路还算好走。
此时正是大家出门干活的时候,桃花村里,男男女女,老老少少都出了门,很是热闹。
“明萱啊,你这是去哪儿?”刚出门没多久,就遇上了一个老人。
他身上穿着干活用的粗布衣衫,皮肤是常年日晒的黝黑色,此时肩上扛着一个锄头,望着白明萱,露出一个笑容,脸上的皱纹随之加深,像是年久的树皮,看上去很是慈和。
白明萱听到声音,抬头一看,原来是住在白家后头的邻居陶二爷。马上笑着答道:
“前不久,我不小心跌下坡,多亏了王大夫给我诊治,还没收我们家诊费。现在身子好了,奶奶让我带上一篮鸡蛋给王大夫送去,好好感谢一下王大夫。”
“现下我正要去王大夫家呢!”
王大夫给村人诊治,是出了名的心善,心情好了,可能就免了诊费,这也不是什么稀罕事,因此白明萱也不怕让别人知道。
陶二爷笑着点点头,挥了挥手:“嗯,王大夫心善,是该好好感谢他!去吧,路上小心。”
白明萱回了一个笑,摆摆手,继续往前走。
穿过许多屋子,绕过许多菜园,白明萱来到了村中央水井附近。
村里共用的这个水井是开放式的,被修建成了三个池子,从上往下,一个吃水,一个给人洗澡,还有一个给人洗衣服洗菜,大水井与一条小河相连,用过的脏水随着这条小河往下游流去,形成了自我净化。
此时,几个妇人正在井边用棒槌捶打衣服,边洗衣服边闲话聊天,几个木盆摆在一旁。
白明萱见了,想起前世村里也是这样的一个大水井,顿时倍感亲切,不免多看了几眼。
这一看,就看见了在一群人里矮小的春花,此时她正在费力地拧干衣服,因为用力过大,皱着眉头,脸都涨的通红。
白明萱忙走上前去,问道:“春花,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洗衣服?”
春花见白明萱来了,拧干一件衣服放进木盆里,呼出一口气,用衣袖擦了擦额头道:
“我娘说我大了,该学着洗衣服了,就让我带着家里一盆衣服来这。明萱,你这是要去哪里?”
村里这个大水井虽然看着不深,但中间处水流湍急,洗衣服时一个不小心衣服就会被冲走,小孩子掉下去就算不被冲走也要去掉半条命。
八岁的春花不算小了,能帮着家里干不少活,可谁家也不会让一个八岁的小孩子一个人来井边洗衣服,除非是家里实在没人。
白明萱心中泛起怜惜之情,随即又有些气愤:“那你娘呢?她在干什么?”
“我阿娘在家带我阿弟,走不开。”春花倒没觉得什么,她都习惯了。
看着满满的一盆湿衣服,白明萱担忧地问:“这一大盆湿衣服,你一个人怎么拿回去?要不然我来帮你吧?”
“不用不用,陶二娘说帮我拿回去。”春花连忙摆手,感激得看向陶二娘。
“是啊,明萱你也有事呢,我来帮春花拿回去就行了。你陶二娘虽老了,这点力气还是有的,不过就是多跑两趟,不费什么事。”
陶二娘一边拧衣服,一边转过头来笑着说道。
“那就多谢陶二娘了。”白明萱换了一只手拎篮子,向陶二娘说道。
“是啊是啊,多亏了陶二娘,不然我就麻烦了。明萱你先忙去吧。”
春花怕自己耽误了白明萱的正事,忙喊她快走。
白明萱没有再多说,顺势走了,但心里却一直惦记着春花。
这一路上已经耽误了不少时间,白明萱马上向村西赶去。
约一刻钟后,白明萱终于远远地看到了王大夫的屋子,见此,她赶紧加快了脚步。
王大夫的屋子坐落在矮山山脚下,四周都是花草树木,夏天时绿意盎然,浓荫遍地,秋天却不免显得有些萧瑟。
这山上植被丰富,又少人来往。想来,王大夫住在这也是为了方便采摘药草吧。
这么想着,转眼就到了王大夫屋子前。
王大夫虽住的偏僻,但住所却是很好,屋子是桃花村里少有的砖瓦房,不算宽敞,但住王大夫一个人却是绰绰有余了。
院子门虚掩着,白明萱探头看了看,没见到人,于是伸出一只手,敲了敲门,用不大的声音问道:
“王大夫,王大夫?你在家吗?”
“来了。”一道略带沧桑的声音答道。
不一会儿,就见一个五十余岁的男子从屋子里走出来,他衣着朴素整洁,衣服虽褪色却没有一个补丁,黑白交杂的头发用一根素色发带束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