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嫆瞅着跪着哭得不成样子的灵秀格格,叹气道:“格格,要不你先起来。”
灵秀使劲摇头,然后狠狠磕了三个头,“娘娘帮帮妾身吧!只要能救明尚,妾身愿当牛做马报答您!”
你一个郡主,当什么牛做什么马呀!
这是赖上她了啊!
面对这么个主儿,昭嫆还真没辙儿。
便扭头吩咐胡庆喜:“去禀报皇上一声,就说和硕格格跪着赖在钟粹宫了!请皇上做主吧!”她现在,也只能让康熙做主了。
灵秀咬了咬嘴唇,拿出了一股子不怕死的狠劲儿来:“还请公公禀报圣上!若明尚死,我就一头撞死在宫里!!”
纳尼?!昭嫆瞪得眼珠子都要凸出来!这位格格,真特么牛叉!居然威胁起康熙来了!
的确,若是一个和硕格格,光天化日撞死在了宫里……可想而知,皇家颜面要何存呢?康熙或许不在意灵秀格格一条命,但他能不在意皇家的名声吗?
逼死一介妇孺,这可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儿。
俗话说得好,软的怕硬的,硬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现在这位郡主,就是个不要命的主儿!昭嫆相信,一头撞死这种事儿,她肯定干得出来!
胡庆喜苦着脸,“娘娘,您看……这……到底要不要禀明皇上?”
昭嫆“哼”了一声,“不禀明,她若真的一头撞死,你担得起责任吗?”
胡庆喜立刻把脑袋摇成了个拨浪鼓。
“担不起责任,还不快如实禀明了皇上!”昭嫆气得跺脚。
“嗻!”应了一声,胡庆喜撒腿便往乾清宫跑去了。
宜妃吐出了一口气,露出几分感激的神色:“多谢妹妹了。”
昭嫆鼻子半歪,她是看出来了,这对妯娌,能求得她吹枕边风是最好,求不得,便以死相逼,起码能传个话让康熙知道!
灵秀格格也赶忙重重磕了个头,“多谢娘娘!不管就不救得了明尚,娘娘都是妾身的恩人!”
昭嫆急忙摆手,“别介!本宫可不想当格格的恩人!省得又被坑!”
灵秀俏脸讪讪,有些无地自容。
春风怡人,昭嫆满心操蛋。只得静静等着康熙的回音。瞅着地上的灵秀格格,昭嫆也不叫她起来,你丫就继续跪着吧。
胡庆喜的脚程倒是极快,半个时辰光景就跑了回来。
昭嫆淡淡睨了一眼气喘吁吁的胡庆喜,“怎么样?皇上有何谕旨?”
宜妃与灵秀格格也俱是满眼期待,心都要飞出去了。
胡庆喜大口喘了两口,打千儿道:“娘娘让奴才说的话,奴才已经都禀明了。只不过……”胡庆喜脸色有些异样。
灵秀急了,几乎恨不得上去掐着胡庆喜的脖子,“只不过怎么?!皇上说什么了?!”
胡庆喜道:“皇上……什么都没说。”
灵秀有些气急败坏:“皇上怎么可能什么都没说?!你到底有没有一一禀明?!”
如此被呛,胡庆喜微恼,便道:“皇上只叫奴才回来好好伺候娘娘,然后便往慈宁宫去给太皇太后请安了。”
听了这话,灵秀眼前一亮,便飞快怕了起来,看向宜妃。
宜妃重重点头,有些急切的样子,她对昭嫆道:“妹妹,姐姐先告辞了!”便上前扶了灵秀格格一把,妯娌俩飞快便跑了。
昭嫆暗自嘀咕:“这是要去慈宁宫堵人啊……”
不管康熙打什么算盘,反正她是解脱了。
伸了个懒腰,便回房了,站着了这么半晌,脚都有些酸了。
白檀端了一盏杏汁燕窝上来,道:“近来天干物燥,娘娘吃碗燕窝润润喉吧。”
昭嫆“嗯”了一声,北方春天偏旱,风又大,的确叫人觉得皮肤有些发干呢。便摘了护甲,捧着碗盏,小口吃着。
白檀低声软语劝慰道:“娘娘别生气了。”
昭嫆淡淡道:“我刚才是很生气,这会子倒是不气了。”耳边一清净,怒意便散了个干净。说到底明尚额驸,是七格格的丈夫、是宜妃的兄弟,若能救人,脸算什么东西?
白檀笑了笑,“奴才就知道,娘娘是大肚之人。”
昭嫆送到嘴边的燕窝突然一顿,大肚?便将勺子搁回了碗里,她忍不住伸手捏了捏自己的肚子,嗯,没胖。那就好,于是,安心地将燕窝吃完。
白檀一脸狐疑,便笑着说:“娘娘,宫外刚刚进献了些鳜鱼,如今可真是吃鳜鱼的好时候呢。”白檀笑嘻嘻接着说:“桃花流水鳜鱼肥,三月的鳜鱼最是肥美了!”
肥美?
“那就不吃了。”昭嫆郑重地道。
白檀傻了眼。
昭嫆心里惦记着慈宁宫的状况,只不过借他仨胆也不敢叫人去慈宁宫打探消息,只听说灵秀格格傍晚就出宫了。
昭嫆便想着,叫人去翊坤宫问问宜妃,这时候胡庆喜躬身进来禀报消息:“皇上下了口谕,命宜妃娘娘禁足思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