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常在是荣妃宫里人,德妃不觉得自己逾越了吗?”
硬邦邦捧了一枚钉子,德妃也不恼,“臣妾也晓得逾越,只是王常在的宫女茹儿跑到臣妾的永和宫,哭着磕头央求,臣妾也是一时心软。”
心软?德妃若真的是个心软的女人那就好了!
荣妃脸色有些不悦,王常在的宫女茹儿想来只是个怯懦的小丫头,荣妃才没有在意她的进出。没想到这个小宫女竟背着她跑去德妃那儿!
德妃叹了口气,满是怜悯地道:“茹儿说,王常在这几日夜里一直梦魇,王常在总梦见自己可怜小产了的孩儿啼哭不止。又瞧着宝华殿的法师正在为温贵妃的七公主超度,所以想烦请宝华殿也顺道为她的孩子超度一下。”
“呵!”昭嫆冷笑一声,“啼哭不止?王常在的想象力还真是丰富,她的孩子,不是没成形就小产了吗?如何会啼哭?”
德妃脸色微微一僵,“不过是为人母亲的悲痛心结罢了,娘娘素来宽仁,不如赏了她这份恩典吧!”
意思是,昭嫆若不允,便不宽仁了?!昭嫆眯了眯眼,德妃这是故意给她挖坑呢!
昭嫆看了看荣妃:“王常在是荣姐姐宫里人,姐姐以为如何?”
荣妃脸色有些为难,这种事情,若是不准,传出去要被人说心狠不仁,可若准了,这王氏还指不定如何借机蹬鼻子上脸呢!
宜妃却恼怒了:“本宫看她就是矫情今儿犯了!宫里小产的嫔妃又不止她一个,也没见旁人恁多要求!还宝华殿祈福超度?不过就是连生都没生下来孩子!”宜妃撇嘴,满脸不屑。
荣妃苦笑了笑,这又不是你宫里人,你当然说的轻巧。荣妃无奈,“还是请贵妃做主吧,臣妾没有异议。”
昭嫆沉吟了片刻,便笑着说:“既然德妃都亲自为王常在开口了,本宫也不能不给德妃这个面子。”
荣妃一愣,贵妃明明最厌恶王氏,怎的却要准了王氏的请求?
德妃也不免有些吃惊,她也没想到,佳成贵妃竟然这么痛快地答允了!
昭嫆扬唇一笑,对白檀道:“回头吩咐宝华殿法师也一块超度一下王常在的孩子吧。”
“是,娘娘。”白檀屈膝道。
昭嫆一语轻描淡写地敲定了此事,宜妃不免有些气恼的样子,她撇撇嘴,不屑地哼了一声,“娘娘也太纵容王常在了。”
昭嫆轻轻一呻,便笑着问荣妃:“本宫听说王常在染了风寒,病了有些日子了。”
荣妃不解昭嫆为何突然关心起王氏来了,便点了点头,“的确一直咳嗽着呢。”
昭嫆轻笑道:“风寒这病,可是很容易传染的。旁人也就罢了,荣姐姐的二公主正当年轻,万一招了病气可就不好了。”
荣妃顿时便明白了昭嫆话里的意思,“娘娘是想叫王常在挪出去避疾?”
昭嫆淡淡道:“本来就当如此!王常在一直咳嗽着,这么咳下去,只怕要咳出肺痨来!岂能继续住在延禧宫?”
德妃惊住了,她急忙道:“娘娘。王常在时候咳嗽几声罢了,还不至于……”
昭嫆冷冷瞪了德妃一眼,疾言厉色呵斥道:“德妃是要拿延禧宫上下嫔妃还有二公主的身子康泰开玩笑吗?!”
这话,生生把德妃给噎了回去。
昭嫆二话不说,便执笔下了一份手令:“即日命王常在挪出延禧宫,迁居咸若馆避疾!”说罢,直接捧起沉重的凤印,盖了上去。
然后丢给胡庆喜。
“嗻!奴才这就去办!”
德妃一脸震惊,久久未消,她忍不住道:“贵妃娘娘这么做,只怕是有伤贤名啊。”
昭嫆轻哼一声,冷然道:“贤名?比起贤名,本宫更喜欢‘威’名!”——这段日子,六宫里传扬出了不少流言蜚语,都是那些跟王氏差不多年轻的漂亮小嫔妃,不甘心失宠,却争不到康熙的宠爱,便开始散布流言。
无非就是什么“悍妒”、“恣纵”之类的话,没什么新鲜。
不过昭嫆还是不爽得紧。
她之前施恩够多了,也是时候立威了!
天意渐寒,人心跳动。敬事房光收银子就收了不少,只可惜,他们纵然有心办事,可惜带着绿头牌去乾清宫,请康熙翻牌子,回回康熙都只有一个字:“去。”
每当皇帝无心翻牌的时候,给的就是这个字。
昭嫆命白檀将那些打点敬事房的年轻小嫔妃都一一记了下来,昭嫆纵然不会克扣她们份例,只不过以后一年四时的各色贡品,她们也别想再分配到了。
半个时辰后,胡庆喜顶着一头冷汗跑了来,“贵主子,不好了!奴才去延禧宫传您手令,可王常在根本不在延禧宫!”
昭嫆蹙眉,“那她跑哪儿去了?”
胡庆喜忙道:“奴才问了延禧宫的守门太监,说是荣妃娘娘前脚出延禧门,后脚佟皇贵妃便去把王常在给带走了!”
“什么?!”昭嫆瞪大了眼睛,佟佳氏竟然掺和了一脚?话说,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