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冬日的衣裳,又不少带着一圈围脖似的毛绒皮草,康熙脖子上的咬伤才能遮掩得住,若换了是夏日,可就没法见人了。
为着这次的“出轨”,昭嫆一直气到过年,都没给康熙好脸色。
康熙虽无奈得紧,自知理亏,也只得甜言蜜语哄着。只可惜昭嫆有了防备心,自然没有被他的好话给哄住,一直甩他脸子。
这位锲而不舍的皇帝陛下,脸皮也是足够厚的,昭嫆不理他,他也不放弃,整日往钟粹宫跑,后来甚至连奏折都带去钟粹宫批阅。
王氏发落咸若馆,佟皇贵妃遭禁足,人人都以为是昭嫆的手段,一时间六宫对昭嫆这个佳成贵妃的忌惮又深了几分。
有了敬畏和忌惮,六宫里那些小嫔妃便胆怯了,再也不敢散布那些难听的流言蜚语,一个个也都老实了起来,这对昭嫆而言,也算是意外之喜了。
转眼已经是康熙二十八年的正月,昭嫆的肚子满四个月,胎相稳固,肚子也吹气似的鼓了起来,像揣了个小枕头。
康熙笑眯眯打量着昭嫆的肚子,道:“嫆儿的肚子,看上去格外大些。定是过年吃多了。”
“你才吃多了!”昭嫆立刻怒瞪反驳。
康熙摸了摸鼻子,讪讪笑了,“能吃是福,朕这是夸你呢。”
昭嫆鼻孔朝天,傲娇无比:“你再夸我,我也不会原谅你!”——起码不能轻易原谅!
好吧,其实昭嫆心里已经过了这个坎儿了。只是多少还是有些不舒服的,所以脾气一直很大,跟个小炮仗似的。
大约是怀孕的缘故,脾气也愈发糟糕了,康熙在钟粹宫,完全就是个受气包。
而昭嫆,挤兑康熙一次,心里便舒坦一份,她都有点享受这欺负人的滋味了。
不得不说,昭嫆是有恶趣味的,小时候便时常花样百出欺负昭景,现在欺负康熙。
这时候,胡庆喜敲了敲内殿的门,禀报道:“娘娘,老夫人和县君格格已经进了宫门了。”
昭嫆顿时一喜,这段日子康熙为了哄她,也算是花样百出了,最常用的手段,便是叫她额娘和娘家三嫂敏恬进宫陪伴。
“赶紧让小厨房熬上驱寒的补汤,还有额娘最爱吃的点心去瞧瞧准备得如何了!”昭嫆语速飞快地叮嘱道。
“嗻!”
吩咐之后,昭嫆立刻走到梳妆台前,拿那盒玉面桃花粉,便对镜补妆。镜中赫然是一张已经胖了一圈的圆脸,好在这张脸肤色雪白,眉眼如画,还算能看。
唉,她的鸭蛋小脸啊,真是一去不复返了!
说到底,还不是为了给那个臭男人怀孩子的怀的?!
心里正咒骂着康熙,康熙笑得灿烂的脸便倒影在了镜子里,他右手抚摸着昭嫆脑后的燕尾髻,笑着说:“嫆儿已经很美了,不用再擦粉了。”
昭嫆被吓了一跳,便回头瞪他:“你怎么还没走?”
康熙一愣。
昭嫆扶着沉重的腰肢,哼了一声,道:“我额娘和嫂子看见你在,还指不定怎么拘谨呢!”
康熙脸色一黑,合着朕堂堂九五之尊还得回避不成?!
“朕待在内室,不出去还不成吗?”康熙只得好声好气跟昭嫆商量。
昭嫆想了想,“那也成,你可比出声啊!会吓着我额娘的!”
康熙嘴角抽抽,怎么搞得朕鬼鬼祟祟的?
很快,安定伯夫人与县君敏恬便抵达了钟粹宫,昭嫆直接将额娘与三嫂请进了东暖阁叙话。
安定伯夫人李氏笑得眉眼舒展,她打量着又富丽堂皇了几分的寝殿,不禁道:“娘娘如今可当真得皇上宠爱。”
说什么不好,干嘛非夸康熙?昭嫆干巴巴笑了笑,道:“那个……还凑合吧。”——当然要凑合着过了,要不然还能离啊?!
李氏笑得眼角满是皱纹,她握着昭嫆的手,打量着昭嫆的肚子,道:“比我上回进宫,又大了一圈。”
昭嫆郁闷地看着自己的肚子:“最近像是吹了气儿一样。”
敏恬不禁疑惑了:“娘娘的肚子倒不像四个月,说五个月都有人信。”
昭嫆哀叹:“大概是我真的吃得有点多吧。”
李氏笑呵呵道:“娘娘胃口好,这是有福气呢!有皇上福泽庇佑,娘娘就尽管安心养胎便是了。”
额娘啊,您老人家能不能别总提康熙那色痞子呀?
敏恬眼尖,抻着脖子瞅着昭嫆的脑后,笑道:“娘娘燕尾髻上的那只和田玉钗,成色极好,可是皇上刚赏赐的?”
昭嫆一愣,燕尾髻上的和田玉钗?她急忙伸手一摸,尼玛,还真有!
她一把摘了下来,只见那是一只羊脂玉质地的凤首钗,凤凰雕琢得栩栩如生,凤口中还衔着一枚硕大的东珠!那东珠的色泽大小,明显是一等东珠,是中宫皇后才能享用的!
昭嫆忽然想到,刚才康熙手在她脑后乱摸,原来是趁机簪了这支钗子!
便含混地道:“是皇上私底下赏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