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花满楼的主人,一年到头连一顿饭也吃不上,真正算得上是甩手掌柜了。
想到这里,李夜不由得苦笑了两声。
“都去歇息吧,我明天还得早起进宫。”李夜不想触情伤怀,将一干人等一个个地赶出了客堂。
待到众人离开,只剩一人独坐堂前的时候,他才幽幽地长叹了一声。
这一次团聚,说不定就是天各一方的生离死别。
便是自小就修行了佛法的李夜,心里也是意难平。
抬着望着斜照进来的那一缕阳光,李夜想了半天,该为家里留下一些什么。
钱是够花的了,不说别的,光是花满楼的分红就够一家人的开支了,还有皇上的照顾等等。自己的妹妹更不缺钱花,便是沐沐已经离开,皇上依然将她的俸禄送到了国师府。
思来想去,李夜取出了笔墨纸砚。
收拾干净,将二张湖宣铺地桌上,往砚台里倒了些清水,一边磨墨,一这想着......
想了一会,握在半空的狼毫,有一滴浓墨滴下。
天地有正气,杂然赋流形。
下则为河岳,上则为日星。
於人曰浩然,沛乎塞苍冥。
......
悠悠我心悲,苍天曷有极。
哲人日已远,典刑在夙昔。
风檐展书读,古道照颜色。
......
花了一个时辰的功夫,将一首完整的《正气歌》留在了三张湖宣上面。
将要离开,他要给家人留下一些念想,给妹妹和上官和明指明修行的方向。
搁笔砚台,已经月上中天,奔波了数日的他全无睡意。
北海大军,我李夜已经回来了,你们准备好了么?
身为北海亲王的二皇子,你双将如何迎接我的怒火?
......
次日清晨,当白衣女子领着早起的南宫如玉来到客堂时,李夜早已经出门。
南宫如玉看着桌的湖宣,拉着白衣女子的手笑道:“母亲,师傅又写诗了哦。”
白衣女子一楞,上面仔细看了起来。
“悠悠我心悲,苍天曷有极。”
这家伙,还是不想离开这五域啊,毕竟这里有他太多的亲人,自己当初是不是太自私了,可眼下已无退路了啊?
看完李夜写的诗,白衣女子半晌无语。摸着南宫如玉的头喃喃地说道:“你师傅是一个好人,以后你去了哪里你可以跟着他继续修行。”
南宫如玉点点头,笑道:“玉儿也是这么想的。”
只不过,人算不如天算,便是白衣女子算尽了天机,也有她算不到的一刻。
她以为跟李夜的重逢就在不久之后,奈何命运弄人,待到她跟李夜相逢之时,已是沧海桑田,岁月如驹了。
早起的夏梧桐也进到了客堂,看着李夜新写的诗文,禁不住捂住了嘴巴。
看着南宫如玉认真地说道:“一会让夫人找人去裱上,玉儿你要好好观摩其中的剑意,这可是你师傅最得意的剑法啊!”
“那家伙又写诗了么?”客堂外传来了李红袖的声音。
看着发呆的夏梧桐,李红袖走过来细看了一番,喃喃说道:“这家伙是一夜没睡么?满满三大张的剑意啊?”
“不行,一会得去找人裱上,不要放在这里损坏了。”李红袖一边说,一边小心地将桌上的湖宣收了起来。
......
卯时刚过,李夜已经坐在了皇宫的御书房里,还未早朝的夏皇也被大太监叫了过来。
这事情恐怕也只有李夜做得出来,也只有大总管敢把皇帝从床上拖起来。
打着哈欠的皇上看着端坐书桌煮茶的李夜,脸上露出了惊喜。
“国师回来了,也不多睡一会,如此辛苦就往朕这里跑来。”皇上跟李夜重重要拥抱了一番,才放手坐下。
李夜看着他笑道:“我急,想在上朝前跟皇上聊聊,这前方的战事如何?”
皇上一听,不由得叹了一口气,看着生火煮茶的李夜幽幽地说道:“洛水已经丢了,现在大军退守霸下,为此先生也赶了过去。”
“不是有纳兰将军和重驽营么,怎么会将洛水丢了?”
李夜看着皇上不解地问道。
皇上摇摇头,静静地说道:“那时重驽营还未调集,将军王天化还在白玉城......姜帅让北海大军打了一个措手不及。”
皇上将洛水的战况跟李夜细细地说了一遍。
李夜点了点头,静静地说道:“眼下王天化在哪里,纳兰将军在哪里?”
“眼下两人均到了前线,跟先生在起守城,等着国师回来指挥大军夺回洛水,收回北玄域。”
皇上看着他凝声说道。
“北玄域战况如何?我们死伤多少将士和百姓?”李夜静静地问道。
皇上一听,沉声说道:“崖山守将欧阳元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