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舒挺着肚子回府,老夫人听闻后开心不已。
她在秦府先后生了4个儿女,最后只有秦道川的父亲一个得以长大成人。
每每想起那些她怀抱着却留不住的儿女,几十年过去,依旧难以释怀。
如今川儿娶了卢氏,小儿女接二连三的滚落下地,心中羡慕她的好福气,也觉得定是国公爷在庇佑着她们。
卢氏是因她占着娴雅和忠湛,负气回了青州,如今又有了身孕,想必是不会再与她争了。
这么想着,就对着身旁的两个小人儿说道:“你们马上又有小弟弟了,到时候跟你们一起玩,好不好啊!”
娴雅已经学会了说几句话,奶声奶气地说道:“弟弟一起玩。”
忠湛睁着一双懵懂的大眼睛,见曾祖母对他说着话,裂嘴笑了。
刘妈在旁边不禁感叹,“真真是像极了国公爷。”
老夫人听了,点点头,依旧拿着拨浪鼓逗着忠湛,房间里其乐融融。
若舒一路奔波,身子有些疲累,在床上躺了几天才缓过来。
这一胎怀的怪,若舒吃食倒是不忌,也不犯困,就是每每换了衣服,身上就容易起疹子。
大夫瞧了,只说是湿疹,却因她怀着孕,不能用药,只能在饮食和衣着上注意些。
在青州时,兰姨必要将换洗的衣服,晒了又晒,烘了又烘。除了她和夏簇谁也不许经手。
秦道川去青州前不久,夏簇刚刚嫁人。
兰姨说在若舒生产前不添新人,只由她负责便是,若舒见她坚持,就同意了。
这次若舒回得突然,很多东西都没带齐。
这天,若舒洗了澡后满身就开始冒疹子,兰姨心急如焚。
在院子里听到夏荷说青州的东西已经到了衣帽行,临近年关,夏荷事多,兰姨便坚持要自己去拿若舒的衣服,众人劝她,她却说等自己去选好了,再由铺子里的人帮她一起送过来即可。
想着反正也隔得不远,众人也没太在意。
谁知兰姨竟一去不复返。
夏荷忙叫上叁玖和陆玖柒派过来的卢角宿一道出去找寻,兰萱跟了一起去,直到若舒等到子时,也没有下落。
秦道川晚间过来知道了,也要秦东他们去帮着找寻。
院里的人都忐忑不安,无一人入睡,都在院子里翘首以盼。
若舒觉得自己的心又开始狂跳了起来,上次如此是与秦道川的洞房花烛夜。
想到这便看了一眼陪在旁边的秦道川。
秦道川安慰她道:“许是哪里耽搁了,夜深了,你身子重,先去躺躺,我在这候着,一有消息就叫醒你。”
若舒摇了摇头。
兰姨之于她,比母亲更重要。
秦道川只得让兰芷多拿些软枕给她靠着。
到了清晨没有消息。
到了晚上依旧没有消息。
时间一天天的过去,兰姨渺无音讯。
直到第七日晚,杜玖柒将兰姨送了回来。
若舒闻讯,不顾兰芷的搀扶,快步走出房门,只见几个婆子将兰姨抬了进来。
若舒呆呆的,看着大家将兰姨安置在床上。
兰姨看见若舒,忙摇摇头,说道:“兰姨没事,舒儿不怕。”
若舒走上去,坐在床前,握着兰姨的手,哽咽着,忍着自己的泪水,转头喊道:“大夫呢?怎么还没来?!”
兰姨手紧了紧,说道:“兰姨没事。”额头上的汗却越来越多。
若舒又一次喊出声,“还不快去催催,看大夫到哪了?!”
兰姨想说话,张口却有血流了出来。
若舒一时慌乱,忙用衣袖去擦,兰芷也忙用手帕帮忙,带着哭腔说道:“兰姨,你到底是怎么了?”
若舒看着兰姨嘴里不停渗出来的血水,心里一紧,似有什么东西在往上涌,背上冷汗直冒,只紧紧握着兰姨的手,微微发抖。
兰姨却将头转向兰芷,伸手抓住兰芷的手,说道:“我教你的,都学会了吗?”
兰芷满脸的泪水,除了重重的点头,什么也说不出。
兰姨一张口,就有血不断的从口中溢出,但她仍吃力的说着:“东家以后就靠你照顾了,你千万不能由着她的性子来,一定要像我这般的管着她,有不懂的,我的床前柜子里都有。”
若舒却再也忍不住,“兰姨,别说了,大夫马上就来了,你养养神,先养养神。”
兰姨却仍望着兰芷,还想要说什么,却被满嘴的血呛得吐不出字。
若舒只知道自己用尽了全力紧紧抓住兰姨的手,话到了嘴边,说出口的却只有两个字,“兰姨,兰姨。。。”
兰姨转向若舒,想说什么却没吐出字,被若舒紧紧抓着的手越来越凉,越来越重。
等大夫赶到时,只见到床前两人一跪一坐,都握着兰姨的手,静静的盯着床上的人。
兰萱将大夫一把推了进来,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