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源和现在改了名的秦安等四个人听了,都禁不住摇头不止。
忠源看着远去的车队和人马,突然转头对他们四个人说道:“这几日可有看上的女卫,等八妹出嫁了,我为你们将人要了来。”
卢乾接了句,“我们不急,六公子的事要紧些。”
忠源居然赞同地说道:“这差事就交给你们四个,一个月内,将打听到的情况送到我的桌上。”说完,转身利索地走了。
四个人围在一堆,嬉笑了一阵,就分别骑了马,各自带了人而去。玩笑归玩笑,事关公子的终身,乃是第一要务。
若舒和娴珂到了忠漓的地盘,却不见他来相迎,娴珂小人心地说道:“母亲,七哥居然敢躲开母亲,母亲一定不能轻易饶过他。”
若舒轻描淡写地说道:“他没关系,回京物色了合适的,叫他回去成亲就行了。”
娴珂一副看热闹不怕事大的表情,“对,回京之后,我亲自帮母亲挑选,定能将人看得仔仔细细,明明白白。”
若舒看了她一眼,“你如今也满十三了,不怕变肉包子?”
娴珂突然沉默了一会,最后说道:“不怕,只要是我看不顺眼的,就让他看看我的鞭法,自然吓得他抱头鼠窜。”
若舒揉了揉太阳穴,觉得里面突突地跳,最后决定还是将这个难题留给秦道川。
忠漓倒是没躲,第二日就回来了,一问,原来是去物色新店了。
娴珂外行看热闹,感叹道:“真想不明白,会馆前前后后,怕不下二十家店了,怎么就没见你担心过生意不好呢?”
忠漓笑道:“这话你该问母亲,我不过依样画葫芦。”
若舒解释道:“只要本钱足,选那地段好,人气旺的地方,修辑得有特色些,再添上些本地没有的菜式,玩些本地没有的花招,世人一向爱新鲜,自然会客似云来。”
忠漓接着说道:“此其一,最最重要的是,无论荤素都要是最时鲜的,酒品也要有自己独家的。一旦做出口碑,令人一而再,再而三地想来,才算是真的成功。”
娴珂笑着接道:“七哥哥,你现在已全然一商贾矣。”
忠漓笑着回道:“能富甲一方,坐拥数十家会馆,岂是普通商贾可以并论的。”
娴珂立马接道:“那是,普通的商贾哪里会有红颜倾心呢?”
此话一出,忠漓笑得更欢了,“看来你已闹得人尽皆知了?”
娴珂得意地说道:“这么多兄长,你是独一个,我能不为你扬名么?”
忠漓笑着摇了摇头,却不再反驳。
若舒坐在一旁,静静地看着兄妹二人玩笑。她当时意气之下,将会馆抛给了忠漓,当时他不过十岁而已,虽然各位掌柜的只是让他走个过场,但他却十分上心,日日泡在会馆里,如今不但真正接下了会馆,更是让各位掌柜的称赞有加。
若舒以子为荣,早已将他当大人看待。现在的他与娴珂坐在桌前,你一言我一语,才更像个十六岁的少年。
他有没有红颜知己,若舒全不在意,忠源的亲事未成之前,自己也不会逼他成亲。
打听到三皇子尚未领兵回京城,若舒打算绕路从东郡回京。娴珂自然愿意,五姐就葬在东郡,她原本还想寻个借口,绕路前去祭奠一番。
这事她是不敢在母亲面前提及的,母亲得知五姐过世之后,便消沉了下来,父亲想出让她来北郡的法子,就是为了让她散心,自己岂能明知故犯。
忠漓听了她的念头,居然也想同去。忠漓的借口好寻,东郡早有会馆,他随便一说,母亲定不会起疑。
走了几日之后,若舒突然问道:“娴筠葬在哪里?我想去看看。”
娴珂从未去过,这话自然是问忠漓的。
“孩儿陪母亲一同前去。”忠漓虽然有些意外,但也觉得这样最好,不去看看,心结如何能解。
娴筠与陈梓皓一同葬在陈家的祖坟里,就在镇子后山的半山腰上。经过陈家镇时,夕日繁华的小镇已经残垣断壁,破败不堪。整个镇子死一般的沉寂,一点人声都没有,杂草和老鼠倒是同样昌盛,在黑漆漆的断木间自由穿梭,肆意生长。
秦道川失女的愤怒无处发泄,只得寻了这些承继百年的宅院出气。当时听了,还觉得不过如此,现在亲眼所见,不得不承认,这把火也真够犀利的,延绵数里的小镇就这样变成了一片废墟,此后再无可能重建。
若舒进而想到她自己的雷霆之怒,当时又是何种景像呢?
若舒不信鬼神,因为若有鬼神,她心碎而亡的外祖母,她死得极冤的母亲,兰芷和角宿、夏荆她们,还有杜若远,怎么从未来寻过自己。
若舒更不信报应,因为若不是她亲自出手,那些小人得志的,现在恐怕仍在这里恣意欢笑,嘲笑着她的身份。
她唯独没有想到的是,自己的女儿居然也没逃过她们的毒手,所以她后悔,后悔自己的优柔寡断,后悔自己出手太晚。
再一想来,就觉得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