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漓说道:“既如此,明日就再添些。”
掌柜的又说道:“有位来买茶点的姑娘,我似乎在签契书的时候见过,只不过那时,她是男装打扮。”
忠漓想了一番,“你是说,她是现在当家的派来的?”
掌柜的说道:“我派了人去亭长处悄悄看过,似乎有贵客的样子。”
忠漓下意识地想到那日在楼上看到的,头戴藩篱,骑在马上的鹅黄色身影。是她么?贵客?当家的女公子?
忠漓心不在焉地拨弄着手中的扇子,就连忠源进来都没有发现,“发什么呆呢?”
忠漓抬头,仍是一脸茫然,忠源坐下,自己倒了杯茶,“这里的事都已办妥,我要回庄子上了,你呢?”
忠漓说道:“我也准备回去了。”
忠源笑道:“回京么?”
忠漓自然明白他话中的意味,却无心去接他的话,“巡店,我觉得自己仍有欠缺,仍需谦恭地学习。”
忠源笑得更开心,“好,为兄就祝你早日学有所成,成为一代商界巨贾。”
忠漓终是没忍住,回了句,“那为弟也祝六兄早日觅得佳偶,结成良缘。”
忠源坦然接道:“承你吉言。”
若舒此时也终于等来了忠淇的回信。
信拿到了,可要如何给秦道川呢?就这样给他,与自己亲口告诉他有什么不同?最后想了个点子。
晚饭后,夜深人静,若舒觉得此时正好合适,就算他反应强烈,也有发泄的空间。
于是,将信递到他跟前,“今日收到忠淇送来的一些东西,里面附了这信,上面居然写着父亲亲启。”
秦道川见她表情凝重,皱了皱眉,没接,却问道:“哪底何事?你说也是一样。”
若舒反问道:“我觉得这次回来,你似乎对我不一样了?”
秦道川听了,无奈地摇了摇头,接过信,撕开信封,里面应该还附带了一封长公主的亲笔信,封面用土蕃语写了行字,旁边写道:母妃亲启。一样用红漆封了口。秦道川见了,眉头顿时皱得铁紧。
若舒坐在他对面,用双手撑着下巴,仔细地打量着他的反应。只见他先是看了长公主信封上的字,慢慢放下后,才开始看忠淇的信。眉头依旧皱得铁紧,看完之后,抬眼看若舒的时候,若舒竟能从他眼睛里看到一丝寒光。
“你知道多久了?”语气也极为冰凉。
若舒是早就打好腹稿的,“知道什么?”
秦道川明显咬了咬后牙槽,都能听到牙齿相撞的声音,“你知道多久了?”重复的问题,若舒却打算一装到底,“信我能看吗?”
秦道川鼻子里冷哼一声,看她的眼光依旧没变,却将信往她这边推了一下。
若舒拿起,草草看了一遍,忠淇将经过写得极为简单,大段的篇幅都在赔罪。若舒不得不睁大眼睛,惊叹地说道:“他娶了长公主?”
秦道川将相将疑地看着她,“早在他说娶了一位异族女子时,我就应该想到才是。”
若舒却好奇地问道:“长公主长得像异族女子么?”因为是真的疑问在胸,所以表情十分自然。
秦道川脸色稍稍转暖,“其实她比较肖像皇上,但是头发和身形却似贵妃。”说完,又添了句,“眼睛也似贵妃。”
若舒只远远看过贵妃格桑曲珍,心里只有个大概的记忆。“长得漂亮吗?”若舒又问了一句。
秦道川又皱起了眉头,现在是问这种事的时候么?却还是老实地回答道:“不如东方大陆女子秀气精致,但也算是个美人。”
若舒似松了口气,“那就好,忠淇也不算太委屈。”
秦道川接道:“他当然不委屈,这些年还不知多得意。”
若舒自然要替忠淇辩解,“他自小老实,多半是长公主主动的。”
秦道川说道:“太老实,也该有些分寸,这种事,是他能做的么?”
若舒接道:“也是,悄摸摸的,连父母都不如实禀告。”
秦道川扫了她一眼,“当时你可是在外面逍遥着呢。”
若舒立马接道:“可能也正是因为如此,他被长公主要协着,又不敢惊扰你养伤。”
秦道川说道:“可他却瞒到至今。”
若舒说道:“可能本来是想与长公主在北地长居到老吧,现在听到你当了亚父,怕你难为,才实话实说的。”
秦道川盯着她,“夫人今日难得的宽宏大量,为夫还真是不太习惯。”
若舒说道:“米都已经煮成糊糊了,还能怎样?”
秦道川长叹了口气,独自发起呆来。
若舒也没再打扰他,现在的他,需要的是安静。
坐了一会,觉得无聊,拿起长公主那封信左看右看,上面的吐蕃字,她一个也不认识。
“要不我们打开来看看吧,看她与自己的母亲会说些什么?”若舒的话一出口,秦道川立马就同意了,拿过她手里的信,顺手就撕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