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大人见一旁的文书早已准备妥当,便开口问起楚潇来龙去脉。
楚潇也有问必答,对答如流。
事关太子自西郡落败失踪之后的事宜,张大人问得极其详尽。
楚潇也答得极为妥帖。
整个勾勒出了一副太子在他和其他侍卫保护下,突出重围。后又因太子心有愧疚,不敢回宫,便隐性埋名,四处躲藏,最后不得不落草为寇。又为三皇子大军所逼,大家四散而逃,纷纷不知所踪,他只身护送严氏和皇孙回宫的画卷。
他说得声情并茂,在座之人听得津津有味。
待他说完,张大人又想问严氏,严氏却草草一句,“事情皆如楚侍卫所言,小妇人一介女流,只晓得跟随太子,养育孩子,其他的皆不知情。”就将他打发了。
张大人也不强求,这样的事,宫中自然有人做,他无需枉做小人。
安排楚潇他们在顺天府住下之后,当晚便拿着口供文书,进了宫。
御书房内,皇上细细看完楚潇的供词,又看了严氏的供词,唯独不见皇孙的,只一张纸上写着:楚侍卫说皇孙受了惊吓,臣还未询问,皇孙便啼哭不已,故未有口供。
沉默了许久,对张大人说道:“爱卿辛苦了,此事暂时不宜声张,待他们休息几日,寻些往日见过他们的人,分辨一番再说。”
张大人则赶紧回道:“回皇上,楚潇在府前敲登闻鼓时,惊动了不少民众围观。”
皇上沉默得更久,良久才缓缓说道:“爱卿,朕问你,太子会不会就在人群之中?”
张大人愣了,这要如何回答?但是皇上相问,不能不答,“回皇上,臣有罪,当时不该不去留意,求皇上准许臣亡羊补牢,在京中搜寻一番。”
皇上摆了摆手,“罢了,既如此,先辨别清楚再说吧。”
张大人回道:“臣想请皇上再派能人协助微臣,一同审理此案。”
皇上没有回应,只是再摆了摆手,示意他退下。
张大人出了御书房,拉着前来相送的大官求道:“大官,此事只下官一人,恐怕难以审清,还望大官相助一二,下官心中实在忐忑,怕会误了皇上的大事。”
大官安慰道:“皇上自有考量,张大人安心回去便是。”
张大人听了,拱手谢过之后,便出了宫。出了这样的大事,走到半路,对随从说道:“回顺天府,告诉夫人,这案子未审清之前,我皆住在衙内。”
第二日,秦道川和三皇子分别得了旨意,协同顺天府尹,同审皇孙之事。
秦道川拿着圣旨,直接去了右院。
若舒在他手中看完圣旨上的字,心中不竟失笑,好大的胆子,这样的事都敢做。嘲笑之后,又开始苦恼,自己一心想翻过去的书页,总有人要去踩上一脚,令她烦恼。
秦道川说道:“现在明明知道他是假的,却不能说,还怕他会牵扯出忠源来。”说完不由得叹了口气。
若舒抿了抿嘴,说道:“若是太子的孩子,总有几分相似,你只抓住这点,便可戳穿他们。”
秦道川说道:“恐怕不会如此轻易了账。我最担心的是,其中有三皇子的手脚。”
若舒了沉默了,若是如此,还真会有一番折腾。
秦道川自从知道忠淇与长公主的事后,态度就有了转变,也理解了贵妃娘娘突然开始相争背后的企图。
同为父母,他也想忠淇早日能够带着妻子儿女光明正大的回京。
若舒见他坐立难安,安慰道:“此事你已占了先机,旁人不知他们为假,你却是知道的。”
秦道川说道:“如今只能从太子失能之事上下手,当初知情的,应该还有活着的。”
若舒一下子就想到了陈左,他是陈梓皓的左膀右臂,此事他定然知晓。
但他的存在,皇上肯定知道,这事自然只能由皇上去做,旁人一出手,便显得别有深意。
秦道川也明白,最后说道:“且不管他,他急我们不急,不到万不得已,他不会说出忠源之事,毕竟我仍坐在大堂之上。”
若舒心说,万不得已,他还有一死,只是此事牵扯到妇孺,极难下手。
秦道川已然知道太子东渡,就算九死一生,躲过惊涛骇浪去到琉球,再想返回,也难如登天了。
三皇子则坦然得多,此时正与贤妃当作闲谈。“父皇也是,事事都要拉上孩儿,这认不认皇孙之事与我何干,就算他认了个假的,也与我无半点干系。”
贤妃扫了他一眼,往他碗中夹了一块肉,“事关皇室血统,怎不算得大事?若是日后被人爆出来,是个假货,岂不贻笑大方。”
三皇子接道:“就算有那一日,于我而言,也是前朝的蠢事,我只需查明真相,按律处置即可。”
贤妃欣慰地看着儿子,“心态是好,不过坐在堂上,也好好向国公爷学学,看他是如何处事的。”
三皇子说道:“母亲似对国公爷颇为推崇。”
贤妃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