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扎扎实实地在宫里待了半个月,也着实地安抚了太妃的心。
长公主走时,仍不忘劝慰太妃,“母妃,您要好好的,其他的闲心一概不操,女儿得了空,再来看您。”
太妃点头,“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母妃已经过了意气用事的年纪了。”
长公主一步一回头,终是红了眼眶。“婉华,好好照顾外祖母。”
太妃也说道:“你放心吧,她的婚事,我尚有余力。”
长公主低头对盛瑎和婉茹说道:“快给外祖母和长姐道别。”
半个月的陪伴,四个人早已混熟,自然都眼泪涟涟,就是盛瑎也是强忍着罢了。
“有什么事,就送信出来,记住,万事皆有人担待的。”长公主说道。
回了国公府,去右院见了若舒,见婆婆坐在一张大黄花梨桌子后,明显正在查看帐目。见了她来,起身拉了婉茹的手,对盛瑎说道:“你祖父在书房,你去吧,这里不好玩。”又对婉茹说道:“祖母留了许多好东西,待她们拿来了,你自己挑。”
又对长公主说道:“婉茹像忠淇。”
长公主接道:“婆婆说得极是,当初她一落下来,旁人就如此说了。”
说话间,婢女已经端了东西进来,一看,都是些簪花首饰。若舒说道:“我一时兴起画的花样,娴苔一向不喜这些,看婉茹赏不赏脸了。”
长公主起身拿在手里,“婆婆竟会这个?做工真精巧。”说完,还寻了一个给婉茹戴上。
若舒说道:“比起小子,我更喜欢女儿家,特别是这个年纪的,想怎么打扮就怎么打扮。”
“婆婆说得极是。只是她一惯在泥地里打滚的,如今要她收心,才特意带了她来京城。”长公主说道。
此时,慧容走了进来,客套一番之后,轻声问长公主婉珍如何,长公主回道:“东西都给她了。长嫂不必太忧心,她每日与婉华混在一处,不是绣花就是伺弄花花草草,日子过得也还惬意。”
慧容叹了口气,“她一日不进宫,我便一日不能安心。”
长公主说道:“船到桥头自然直,所谓大难必有后福,长嫂且宽心吧。说不定不久后就会有婉珍的真命天子到来了。”
慧容被长公主弄得有些无奈,“但愿如此吧。”
待慧容走后,长公主轻声问道:“婆婆,宫中除了母妃、婉珍和婉华,再无其他人。六弟不是已经成亲了么?”
若舒答道:“忠源尚未明说,赵氏仍在宫外。”
长公主愣了一会,女人的天性还是让她没有忍住,“都到这份上了,还有什么可瞒的?”
若舒问道:“你见过赵氏么?”
长公主摇头,“四郎倒是说过几次,他觉得赵氏并非良配,说她只会以门第取人,没有慧眼。不像我。”
若舒看着她说道:“毕竟是结发夫妻,哪能说丢就丢。”
长公主恍然道:“我明白了,这样的女子,若是知道有皇后之位等着她,岂不立马变脸。六弟定是知道这个,才不愿轻易开口的。”
若舒叹了口气,忠源如何想的,她不知道。可是她一想到此事,就觉得烦燥不堪。当初是自己要忠源去求取北郡高门之女,也是自己觉得崇王府在北郡声望最高,才会在忠漓向自己推荐后,极力成就的。
眼前的长公主是如假包换的皇宫嫡长公主,虽说是蒙难后嫁予了忠淇,可她却丝毫没显摆过半点皇家威仪。偏偏这个赵氏,自己前些日子去的时候,仍旧与刚成亲时一样,没有丝毫改变。“我事一多就会头疼,如今提起她,也会头疼。”若舒说道。
长公主接道:“婆婆,她是不是还不晓得六弟的出身?”
若舒点了点头。
长公主心中想到,也难怪赵雪飞会觉得自己委屈了,这明明是高门贵公子,却偏偏要说成是商贾出身,虽说父皇在时,已经允许商贾之家科举,但历朝历代,仕农工商就是这么排的。并不是经商名份低,而是户籍上书写的商籍名份低。
恐怕在赵雪飞心里,自己的孩子一出世,任她门户再高,孩子的户籍之上都只会写上商籍二字。
就像眼前的婆婆,虽然世人皆知她出生世家,可却因她的商籍背地不知有多少人指摘。自己在宫里多年,听了不知有多少。当年的贺夫人可是光明正大地踩在她的头上的,弄得自己多少年都只晓得国公府夫人姓贺。若不是母妃背地里说贺氏人前再风光有什么用,国公府的子嗣都是卢氏所出,将来指不定谁笑到最后呢。
现在可不就是婆婆笑到了最后么?公公还因此对她百般维护,不就是觉得当初亏欠了她么?“可惜不能得见,要不然反正在京中无事,四郎也说要我替他陪公公婆婆过完中秋再回,我倒是挺想见见她的。”长公主打着腹中官司,说着桌上的小食,最后说道。
“你若见她,也得自称为商人妇才行。”若舒说道。
长公主点头,“这倒无妨,我从不在意出身。”
若舒说道:“那就趁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