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多年,慕容家还是这般光景,您没想过吗?”
老管家哑然失语。
“您不是没想过。”靳月将其当做家中老者,将其扶坐在凳子上,“您是担心朝廷会重新重视慕容家的案子,慕容家的遗孤,是你们至今不敢轻举妄动的根源所在。”
老管家叹口气,沉重的点头,“那是慕容家,最后的血脉。方才少夫人说,您、您知道少主的事?少主他、他好吗?他现在……”
“恕我不能告诉您。”靳月抿唇一笑,“这桩血仇压在他身上,他没有自由可言。不过,他没有辜负慕容家的先祖,是个忠正刚直之人!”
尽管,没有先祖那般好武艺,却秉承了慕容家的正直家风,不曾被仇恨蒙蔽双眼,做出十恶不赦之事。
“那就好!那就好!”老管家老泪纵横,声音哽咽,“老奴等这一天已经等了太久。”
靳月深吸一口气,“能保密吗?”
老管家一愣。
“他现在的处境……”靳月皱眉,“能保密吗?”
老管家连连点头,“就算刀架在脖子上,老奴也不会多说半句。少夫人,老奴能求您一件事吗?”
“让他为慕容家复仇?”靳月试探着问。
老管家摇头,“不,请少主保重自身,仇固然要报,可他肩负慕容家最后的希望,千万不能轻举妄动。我们这些家臣老了,若有赴死之行,理该我们先去!”
她想起了安康生的那些话,他也是这么说的。不要插手,不要管,慕容家的事情,不该她来沾,如此种种,唯有真心关怀之人,才会舍不得身边的人赴险。
“都等了那么多年,何必急于一时?”靳月握了握老管家的手,“我就是为了慕容家的事来的,可能会死,但必会留下慕容家的一条根!”老管家蓦地凝眉,若有所思的盯着靳月。
下一刻,他面色发白的站起来,整个人哆哆嗦嗦的颤着,“你、你……”
“别跪了!”靳月猜到他的意图,当即将他搀住。
老管家上下仔细的打量着靳月,声音惊颤着点头,“是是是,老奴明白!老奴明白!”
喝过茶,靳月若无其事的往外走,知府领着众人都在外恭候,见着靳月出来赶紧行礼。
“公主!”知府笑了笑,“下官今晚在太白楼设宴为公主和傅公子接风洗尘,还望两位能赏脸。”
靳月皱眉,“我家相公身子不太好。”
“出来的时候,跟傅公子打过招呼,傅公子答应了!”知府笑盈盈的说,“就是不知道公主您……”
靳月心里直打鼓,傅九卿素来不喜欢这样的场面,答应了……他什么时候答应的?除非有别的目的!
“好!”
夫唱,自然是要妇随!
不得不说,知府大人的体力可真好,领着靳月从梅林这头逛到了那头,又从那头逛到了另一头,靳月颇为无奈,满脑子都在想,傅九卿今儿一天都去干什么了?
这家伙撇下她,不知要玩什么花样?
傅九卿今儿就坐在酒楼的雅间里,外头在融雪,对他而言委实太冷。
“公子!”君山进门行礼,“人来了!”
傅九卿的放下手中杯盏,连眼皮子都没抬,“进来!”
“是!”君山退出去。
不多时,便领了一个干瘦的男子进门,此人乃是知府衙门的主簿。
“公子!”主簿行礼,“知府大人,今日陪同公主去梅林了。”
傅九卿没吭声,指尖沿着杯口轻绕一圈。
“继续说吧!”君山道。
主簿颔首,“在公子回来之前,太后已经派人提前来打过招呼,勒令燕王府的人撤离历城,让府衙的人接手。所以知府大人早就开始准备,迎接公主到来!”
“这些,公子在路上就知道了。”君山垂眸。
言外之意,说点有用的。
“这是府衙内,燕王府探子的名单!”主簿将一份名单双手奉上,“请公子过目!”
傅九卿指尖一顿,君山快速接过,呈递上前。
“之前倒是还可行,但是这两年,燕王府看得格外严,而且插在府衙里的人,更多了些!”主簿皱眉,“我也不知道这到底是什么缘故。”
君山皱眉,近两年……是在少夫人跳崖之后吧!
呵,伪君子!
“其实知府大人也知道,但……胳膊拗不过大腿,大人也没法子,如今公主来了,太后又来这一招,大人觉得这可能是个契机。”主簿低声言语。
削薄的唇,勾起凉薄的弧度,傅九卿冷睨他一眼,“想得倒是不错,借人之手,不费一兵一卒。”
“公子,那这事……”君山犹豫了一下。
傅九卿随手将名单搁在桌案上,幽邃的瞳仁里,翻涌着无温的墨色,“成交。”
主簿行了礼,快速退出了房间。
君山亲自送了主簿离开,“这两日务必盯住府衙里那些不安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