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泽有些不解,进跟在太后身后,“太后娘娘,皇上这是让您拿法子,您怎么跑安宁宫来了?这燕王妃和小王爷可都在朝堂上待着,您来这儿也见不着人呢!”
“事出怪异必有妖,哀家来瞧瞧,这两日他们母子两个玩的什么花样,自个心里有了底,再去金殿不迟。”太后是谁?你让她往东,她偏往西,想要将她牵着鼻子走可不容易。
安宁宫内一切如常,瞧着没什么奇怪的,只是……
“燕王府就这么几名侍卫?”太后指了指立在寝殿外头的宋宴亲随。
芳泽躬身行礼,低声答了一句,“是!”
若有所思的紧了紧手中的龙杖,太后微微眯起眸子,“皇帝为了留他们,允许燕王府带十二侍卫进宫,哀家瞧着好像没有这么多吧?”
“之前小王爷的亲随出宫办了一趟差,咱们的人都跟着呢,没差!”芳泽回答,“太后娘娘,您这是在怀疑什么?宫内外戒备森严,尤其是对燕王府的监视,皇上特意吩咐过,谁敢有闪失?”
太后也不知什么缘故,心里就是不踏实,许是年纪大的缘故,看过的事儿看过的人,比一般人都多一些,站在寝殿门前,目光锐利的一国太后,上下打量着守在殿门口的侍卫,“燕王府来的,就你们几个?”
侍卫们扑通扑通跪了一地,毕恭毕敬的行礼回答。
旁人来了,兴许还能拦一拦,可太后来了,燕王府的人哪敢拦着,太后的身份尊贵,别说是小小一个寝殿,饶是皇帝的御书房和金殿,太后也去得!
进了门,太后立在殿内,“芳泽,你四处瞧瞧!”
芳泽行礼,当即上前。
寝殿内与当日布置的相差无几,瞧着没什么异常。
太后行至桌案边,视线落在茶壶上,伸手探了探,俄而眉心微蹙,又道了炉子边上,若有所思的瞧着暖炉,徐徐伸出手。
“太后!”芳泽惊呼,慌忙握住了太后的手腕,“仔细烫着您!您想做什么,吩咐奴婢一声便罢了,可不敢自个来!”
太后点了头,“你探探,炉子暖得厉害吗?”
炉子??
芳泽不解,低眉瞧着打开了暖炉盖的炉子,内里还有一点点炭火,伸手去探虽然还是烫,但总觉得有些不太对,“这炉子好像不曾添火很久了?”
“桌子上的茶壶,你去探探!”太后道。
芳泽颔首,伸手摸了摸桌案上的茶壶,眉心陡然皱起,当即倒了一杯水,伸出指尖去触,整个人都僵在了原地,“这水……怎么是凉的?”
若说夏日里,放点凉水倒也罢了,可眼下春寒料峭,怎么可能让小王爷喝冷水?宫内的奴才不尽心,燕王府的侍卫总归有心,不可能这般薄待自家小王爷吧?
太后深吸一口气,“床褥如何?”
“很是整齐!”芳泽道。
太后伸手压了压眉心,“哀家睡过的床褥,都未见得这般整齐,底下人可是来换过了?”
“奴婢去问问!”芳泽行了礼便往外走。
如太后所料,宋宴“病”着的两日,一直留在寝殿内,连燕王妃想要探视都被拒之门外,当然……也没有再传太医。
“在入住安宁宫之后,燕王妃和小王爷有过一次争执,虽然不知道他们母子在吵什么,但总归是有些嚷嚷,此后燕王妃来探视,便被拒之门外了。”芳泽紧跟在太后的身边,“太后娘娘,您是觉得有什么不妥之处?”
太后叹口气,目光沉沉的瞧着宫墙头,“哀家暂时还没定论,但愿是哀家想太多,否则……”
否则如何,太后没有继续往下说。
金殿内,诡异的气氛依旧。
安康生一时间难辨宋宴的意图,自然不敢轻举妄动,而燕王妃则越发哭得厉害,那聒噪的抽泣声,扰得人耳蜗疼,满朝文武皆有些烦躁。
更烦躁的,莫过于宋玄青,高高在上又如何?到了这会,他亦不敢轻下结论。
“都把人逼到这份上了,不过是个柔弱的妇人罢了,唉……”
朝中仍是有不少墙头草,眼下燕王不在,皇帝态度不明,帮谁都不是,偶尔打两句话茬,来日燕王府重新崛起,也不至祸延自身。
柔弱?
安康生可半点都没瞧出来,燕王妃有半点柔弱,极好的皮囊之下,藏着如假包换的蛇蝎心肠。
“皇上!”倒是齐丞相站了出来,“臣以为,空穴来风不无缘故,若是燕王妃是被冤枉,小王爷为何要承认罪责?口口声声是了情爱,可到底是做贼心虚,还是另有隐情,怕也只有自己知道。”
宋玄青点头,“丞相以为,该如何审这桩案子?”
“皇上!”齐丞相行礼,“臣觉得,事关重大,应以天下为公,若忠臣良将蒙冤受辱,岂非寒了天下人之心?若是罪有应得,则正先帝之名,正燕王府之名,臣不觉得此事有什么逼不逼的,黑是黑,白就是白,皇上是天子,更该持正黑白,为天下人做个表率!”
宋玄青笑了,“丞相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