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西是苗疆人自治区,怪不得敖念会触景生情。
无可非议,少数民族的乡土情怀,要比汉族更重,更深沉!
“咱们这次进罡风岭,肯定会经过苗寨,到时候你想吃多少腊肉,我就给你买多少。”李元贞豪气笑道。
敖念抹了抹眼泪,哽咽着,“其实你叫我来湘西的时候,我第一反应是抵触的,我是个蛊女,每个苗族人都觉得我是异类,在西南他们把我关在猪圈里,我怕到了湘西……”
记得当初第一次救下敖念时,她差点儿被村民们活活烧死。这种惨痛的记忆,或许她一辈子都挥抹不去。
“傻瓜,谁要是敢伤害你,我非叫他痛不欲生!”李元贞替敖念擦去了眼泪,拥抱着她继续看窗外的风景。
列车行驶了1个小时,在一处名叫“香潭”的火车站经停,香潭是个地级小县城,
让人意外的是,从香潭站上车的乘客徒然暴增,不仅硬座坐满了,连过道都挤了一些人,
上车的乘客都很朴素,裹头巾穿苗服,背着背篼提着大包小包,像是去了城里赶集然后回乡下的。
李元贞和敖念对面坐了一对看不只是‘父女’还是‘爷孙’的一老一少,男人五十好几,脸色蜡黄,满脸皱纹,女孩儿十二三岁,亭亭玉立,乖巧可人,
说他们是父女吧,年龄差距好像也有点儿大,说他们是爷孙吧,年龄差距好像又有点儿小……
老汉直勾勾地盯着李元贞和敖念,也不说话,也不开腔,看面相挺憨厚老实的。
敖念只好低头玩儿手机,缓解这对视的尴尬。
“他们不是你老乡么?用客家话打个招呼呗。”李元贞肘了肘敖念。
敖念连忙隐隐担忧,低声呢喃:“他一直看着我,是不是认出我的身份了……”
李元贞有些无语,这心里阴影得是有多大啊?
“喂?老哥子,给我腾个座位撒?”
这时,走来一个身材高大,脸上留着一条蜈蚣疤的中年男人,指着少女身旁还空了些的座位,语气中还捎带着几分命令的口吻。
老汉和少女都很瘦,所以空出来半个座位,挤一挤还是能坐人的。但男人长得魁梧,坐下恐怕就很挤了。
老汉拒绝了,“我们下个站就走咯,你站一节也不打紧。莫把娃娃挤到咯。”
“哎呀!这还空出这么大个座位的嘛,让我挤一个,莫得事……”男人撅起屁股就想硬插入座。
老汉坚决不挪位置,“我和娃娃买的是全票,座位就是我们的,你还是去找其他地方吧!”
男人估计就是看在这一老一少好欺负的份儿上才来霸座的,他哪儿会轻易离开?
男人脸上露出了狠色,再配合他脸上本有的刀疤,看起来凶神恶煞:“大家都是老乡,多个屁股又怎么了嘛?挪一挪,快点儿挪一挪,我腿酸得很!”
男人一屁股坐下,然后就开始往里面顶,一老一少哪儿挡得住一个壮汉的“攻势”,很快便被挤到了一个座位上。
老少二人敢怒不敢言,只能咬着牙默默忍受。
火车霸座?也不是一次两次遇见了,李元贞摇了摇头,站起身来,走到男人身边,冷声命令:
“不是你的就不要去争。这么大个人了,还跟老人和女孩儿抢位置,你要不要脸?”
“我日尼玛,你骂我不要脸?!”男人拍桌子站起来,恶狠狠地盯着李元贞,“外乡人,我劝你少管闲事,要不然我把你从火车上扔下去!”
“有种你就试试?”李元贞用胸口顶着男人。
“老子——”
“干啥子,干啥子!你们要干啥子!”刚好有一个巡逻的乘警走到车厢,男人扬起的拳头也不得不放下。
“警察同志,这个人本来是站票,他非要来挤我,这位先生是个好心人,他在帮我出头。”老汉急忙向乘警解释。
乘警把目光转移到了男人身上,并查验了一下他的火车票,“果然是站票。你是想霸座啊?你晓不晓得,现在火车霸座被抓住了,将会别列入失信名单,以后你再也莫想坐火车了!
你是不是不服!不服就跟我去警务室走一趟!?”
“服!我服!我服得很!”男人口服心不服,冲李元贞留下一个“走着瞧”的眼神,就此离开了座位。
“哼,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李元贞不屑了一句,回到座位坐下,他的见义勇为,赢来了全车人赞赏的目光。
“这位先生,多谢你刚刚帮我们赶走了恶人,谢谢你呀?”老汉笑眯眯地致谢。
李元贞笑着摆了摆手,“小事一桩,恶人就不能纵容。”
“哦……听你的口音,好像不是本地人吧?”老汉问道。
李元贞笑道:“不是,我是华南江海市的人。”
老汉惊讶,“哎哟,江海市呀,那可是大城市哦!”
这时一旁的少女开口了,“阿爸,你眼神不好嘛,看别个的穿着和谈吐,也知道是大城市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