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亮,迸发出道道金红色的裂纹。炽气在一瞬间就蔓延出万里之遥。
沉睡壳中的胚胎惊醒了。它顶开遮掩身躯的碎石岩渣,寻找着灼烧蛋壳的热源所在。那究竟是预知到了自身的灭亡而想要抵抗,还是因为饥饿而贪婪地逼近食物,在那剧烈的蠕动里实在无法判断。
没有一点迟滞,山龙钻近那庞大的身躯里,所到之处只剩下沸腾的石浆。它穿越融化的岩心,朝着更深处前进。壳内充满了光与火,而它却仍不停歇。
罗彬瀚突然清醒过来。那绝不是吉兆,他明白它已经无法终止,哪怕是把壳中之物吞吃殆尽,“路径”也会凭着惯性继续下去。
现在是时候了。
他抬起手,将握着的圆币轻轻抛出。水晶筹码在空中回旋,落入一只戴着黑羊羔皮手套的掌中。
不知何时,对面坐着的人已经不是蓝鹊,而是戴着黑色兜帽的陌生男人。他斜坐在旁边,怀里抱着梨状响胴的木琴。在丧失形色的视野里,只有对方的形象却很清楚。
这位来客将筹码轻轻抛起,落回罗彬瀚的腿上。随后他站起身来,将藏在兜帽下的脸贴近罗彬瀚。
“我赢了。”他微笑着低声说,“天气该变了,你说呢?”
客人戴着手套的食指在琴弦上一划而过,没有声音响起,反倒是山龙的呼啸戛然而止。
世界在他的弹奏下失去了声音。一秒,两秒,三秒,随后罗彬瀚感到寒意沁骨。他抬起头,看到已经关闭的视觉里再次出现颜色。斑斑点点的红泪溅落进土地中。
血雨从天而降。在那遥远的乌云上滚响雷声,一瞬间露出了宛如楼宇城市的阴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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