姝的肩头,将她转过去再次对着跟前的铜镜,“来,你好生瞧瞧。”
姜姝不明。
韩凌便问她,“你觉得姐夫为何会爬|墙?”
姜姝摇头,她也很想知道。
“薛家姑娘送上门姐夫也没要,转过头竟不顾名声爬了你的墙,你以为你有啥可以让他图的。”韩凌的手指头,轻轻地往姜姝那光洁莹白的脸上一弹,直起身来颇为明白地告诉她,“不就是因为这张脸吗?”
姜姝僵住不动了。
韩凌继续道,“姐夫费了这么大的功夫,又是替你寻太医,又是替你去镇国寺,你莫非真以为,他娶你回去是为了让你替他管家?”
姜姝口舌干燥。
韩凌见她不吱声了,满意地坐回了位置。
姜姝盯着那铜镜足足有半柱香的时辰,或许是生平以来,头一回对自己的这张脸,生出了烦恼。
她有着做主母的心,奈何生了张宠妾的脸。
竟得了范伸的喜欢。
韩凌见她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样,终究还是不放心,趁着间隙便拉了春杏出去,偷偷地给了她一包药粉,“这是镇国寺常青法师调制的药粉,服下后能让人心绪安宁,今儿夜里你瞧着情况行事,若她当真心绪凌乱,你便投上半包,切记不可多放。”
春杏心下正担心。
新婚接近,明显感觉到小姐的情绪极为不稳。
如今见韩凌有这东西,又是常青法师给的,忙地接了过来,点头道,“奴婢都记下了。”
范伸自从五日前从姜家回来后,每日早出晚归,多数时候都呆在了大理寺。
秦家闹鬼一事已查明,并非秦家还有人活着。
而是朱侯府世子朱澡在作怪。
案子原本也该结了。
朱侯府的侯夫人却一口咬定,朱澡是被冤枉,几次上公堂去哭闹,朱侯爷更是进宫面见圣上,坚持自己的说法。
秦家人还有人活着。
皇上烦不胜烦。
但因朱贵妃一直在中间周旋,皇上还是给了朱侯爷一个机会。
三日前,皇上召见了朱侯爷和侯夫人。
朱贵妃也在场。
几人正喝着酒,聊的融洽,文王却突地上了门,进来便直言朱澡死有余辜。
当着皇上的面,丝毫不给朱家留情面,细数起了朱澡生前的桩桩罪恶。
每一桩,都足够治其死罪。
朱侯府的侯夫人当场急了眼,不管不顾地豁出去,将王爷和朱澡两人盗|墓之事一并抖了出来。“王爷不过是怨恨我儿,私吞了你的那些土财,王爷若是想要,都拿去便是。”
当初盗|墓之时,文王便同朱澡说好了。
这事只能两人知道。
皇上不能知情。
朱侯府的人也不能知情。
文王没料到朱澡会背叛自己,偷偷告诉侯夫人。
对上皇上那双滔天怒目,文王只能承认,双腿一软跪在了地上求饶,将所有的罪过给丢给了已死的朱澡,“父皇,都是朱澡怂恿的儿臣啊,他先诱我在江南建立赌|坊,欠下债务,再让儿臣去朱侯爷跟前借取军饷,事后儿臣拿不出东西填上,生怕耽误了前线的将士,走投无路时,朱澡才又给儿臣出了这么个馊主意,让儿臣去摸死人的东西”
朱澡说完,便愤然地道,“儿臣敢保证,得来的东西,都用来还了朱侯爷的军饷,可朱澡却背着儿臣私吞了财物,藏到了秦府的密室之中”
一番轮流的狗咬狗之后。
皇上便将目光紧紧地盯向了朱侯爷。
军饷。
他侯爷还真敢了。
这回就算是朱贵妃说情也没用,皇上一扬手,桌上那罐朱侯爷刚送来的陈酿,瞬间摔成了粉粹。
朱侯爷忙地跪在地上。
皇上只失望地看着他道,“你就是如此待朕,如此祸害我儿的。”
朱侯爷费尽心思进宫,原本是想同皇上重归于好,没想到最后却被自己的夫人误了事。
回去的路上,抬手便打了自己夫人一个耳光。
侯夫人思子心切,早就不想活了。
当夜同朱侯爷吵了一架,第二日天一亮,下人推开门,便看到了朱家侯夫人一根白绫,吊死在了堂中。
隔日,朱夫人跟前的丫鬟便失踪了。
侯府人暗里派了不少人在找人。
听说是那朱夫人临死之前,同那丫鬟说出了什么滔天秘密。
这事到底是惊动了皇上。
皇上昨日才找了范伸进宫,“你派人盯着,朕倒是想看看,他朱侯府还有什么事见不得人。”
说完又道,“也不必着急,两日后便是你大婚,朕准你半月沐休,不必前来上朝”
范伸领命回了大理寺。
按理说这两日该放松了才对,范伸却仍旧没有回府。
府上太吵。
一屋子的人,七嘴八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