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家二公子,沈颂。
范伸心头突地生出了几丝烦躁,没再由着她,弯下腰一把攥住了她的腰肢,整个给提到了木几上坐着,姜姝刚要动,范伸便是一巴掌拍在了她的臀部,“你再动下试试。”
姜姝生生地挨了这巴掌,虽不疼,但极为羞耻。
脸上一烧,红晕蔓延到了耳根子。
一汪水雾含在眼眶内,正是要冒不冒之时,脚踝突地便被一只手掌捏住,又是一道“咔擦”的骨头声响,姜姝眼里的泪花儿再也没有憋住。
一瞬破出了眼眶。
正好滴在了范伸的手背上,还带着温热。
范伸神色一顿,颇有几分认命。
缓缓地偏下头去,盯着她殷红的眼眶看了一阵后,便伸出了指腹朝着那两道泪痕抹了上去,语气恐怕也是生平以来,最为柔和的一回,“乖乖坐着,别动,我去拿些草药。”
姜姝这回终于听了话。
虽依旧没吭声,但那脖子至少没再往一旁扭了。
等到范伸回来,除了草药外,还端了一盘花生。
草药是林常青亲自配好的给的,敷在脚踝上,凉意瞬间压制了那股子灼烧,范伸给她裹好了纱布,才将其移到了身后的蒲团上坐着。
落雨天,没地儿可去。
两人就坐在那,烤着火,看了一阵细雨,姜姝见范伸一句不吭,又翻出了昨夜的那本医书,不知为何,心头那气儿又开始慢慢地窜了出来。
待意识到自己的异常
,姜姝赶紧调解了一下情绪。
转过头去,深吸了一口气后,便随手抓了几颗机上的花儿,剥了起来。
她气什么呢。
人家压根儿就没在意。
那张脸上,可曾出现过半分心疼
然,还是没忍住,用眼角去瞟了他一眼,手里的一粒花儿一个不留神,“嘭”地一下落在了几上,轻轻地打着滚儿,眼见又要滚到地上,范伸那只垂在膝盖上的手,往前一伸,及时地接在了掌心。
姜姝看了他一眼,那双眼睛依旧盯着书页。
姜姝转回头。
片刻后,眼珠子几转,捏着花生的那只手往前移了移,眼睛一闭,松开了小指,准确无误地又漏下去了一颗花生。
同样是几个打滚,到了木几边缘。
又被范伸接住了。
姜姝心头一跳,随性当着他的面,又扔了一颗下去。
范伸这回一把接住后,终于转过了头,将掌心里的三颗花心,给她搁回了盘子内,这才直勾勾地看着她,挑声问道,“消气了?”
姜姝头一偏,“我,我没生气”
范伸直接掐着她的后脖子,将那扭过去的头给转了回来,连一句是吗都懒得问她了了,一双黑眸只瞧着她,等她给自己一个解释。
就算有可能是他得罪了她。
他也总得知道,自己到底是哪儿得罪了她。
姜姝被他捏着后脖子,动不了,唇角抿了几回,终于没有忍住,直视着范伸道,“我真没有生气,我生什么气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就算是颗朱砂痣,落在那不喜欢的人眼里,也能成为一滴蚊子血”
范伸从小就被养在贵族世家,后来又成了大理寺卿,满腹经书,博古通今,此时也免不得爆出了一句粗俗之语,“什么鬼玩意儿?”
姜姝吸了一口气,努力地让自己的声音平静下来,“表哥说过,遇上不喜欢的人,你就是在他面前跌成了重伤,他也不会眨巴一下眼睛,若是真心喜欢你,别说是受伤,就算皱一下眉头,对方也会紧张,对你上心
”
姜姝开口说的时候,分明挺平静,说到后面眼睛便不受控制地变成了殷红,声音也在打颤。
说完又生怕范伸多想似的,解释道,“世子爷放心,我心胸一向很宽,也不是那等矫情之人,强扭的瓜不甜的道理,我懂”
“你等会儿。”范伸要是再听她绕下去,脑子指不定也得被她绕乱。
“沈颂就是这么告诉你的?”范伸盯着她又要冒出来的泪珠子,在脑子还未被她搅糊涂之前,抓到了关键,未等她回答,又问,“何时同你说的?”
巫山那土匪窝,他迟早得端了。
何时?
从小表哥就是这么对她说的。
告诉她,喜不喜欢一个人,一眼就能看出来
就算一时看不出来,日常的一些行为也能暴露出来。
若非表哥告诉了她这些道理,她哪里有后来的那份城府和看人的眼光。
范伸看着她分了神的眼睛,也知道她在想谁,手上一个摇晃,又将她的神智及时拉了回来,仔细的回忆了一番今儿她是如何崴的脚,终于理出了一点眉目。
一时如同看傻子一般地盯着她,问道,“是以,你今儿故意跑到我面前,崴伤了自己的脚,用了一招苦肉计,目的就是为了试探我,喜不喜欢你?”
姜姝脸色一红,受不了这冤枉,极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