鉴于玉伽的诡计险险得逞,差点就坏了大事,对这突厥少女的看守绝不能麻痹大意。没收了她的金刀,又将她里三层、外三层的重重绑紧,直到她软弱无力的躺在草地上,再也无力动弹,林晚荣才彻底的放心下来。
回到简陋的帅营,在杂乱的草堆上躺下来,想着此处离克孜尔不过三百里路程、而精明的突厥右王就安扎在二十里外的乌湖边,他便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了。
从离开京城,到深入克孜尔,已经几个月的时间了,不知道巧巧、大小姐她们在家里过的怎么样。仙儿有没有和青旋闹别扭?凝儿和大小姐吵架了吗?洛才女有没有再画些只能给我看见的激情画?这些大小美女,是不是经常想起老公我?
算算时日,青旋的肚子应该已经高高的鼓起了,里面的小家伙,到底是儿子还是女儿呢?他知道他爹正在外面打仗吗?
不想则已,这一感怀,浓浓的思念便如乌湖的潮水般滚滚而来。那一张张动人的脸颊,时而冷艳、时而娇羞、时而妩媚,一一在眼前浮过,叫他心里又喜又酸,恨不得立即插上翅膀,急急飞回京中,与诸位夫人一诉衷肠。想到情深处,早已是泪珠浮起、蠢蠢欲动了。
这觉没法睡了!心急气躁之下,他索性从草堆爬起来,鞠了捧清水往脸颊洒去。冰凉的感觉透入心底,他长长的吁了口气,只觉胸口似有个软软的东西,正抵在了心窝,痒痒的。
在怀里掏了两把,取出来时,却是哑然失笑。月牙儿扎的这草人还真有意思,飞眉毛瞪眼睛的,还给我穿上胡人的袍子,莫非她真想招我做女婿不成?不过这丫头的手艺的确不赖,最起码把我画的还是比较帅的。
正洋洋自得的将那草人翻来覆去的看,身边却是噗嗤一声,轻笑响起。宁仙子的声音悠悠传来:“这是谁扎的草人,看起来和你很像呢——都跟个小贼似的!”
“姐姐说的对极了,”林晚荣嬉皮笑脸的转过身来,紧紧拉住她双手:“我就是个小贼——专门偷仙子芳心的小贼。”
“没羞没臊。”宁雨昔脸颊轻红,从他手里取过那小小的草人,细细打量了几眼,无奈的摇头:“这突厥女子,倒的确是心灵手巧。只可惜,她再聪明,却已经钻进了你的笼中。再怎么挣扎,都已经逃不掉了。”
她语调轻轻,颇有些惆怅,明里说的是玉伽,却又何尝不是自己此刻心境的写照?
宁雨昔肌肤胜雪、白衣如仙,俏立月下,便如画中的人儿。只是那眉间的几缕淡淡哀愁,才让这绝丽的仙子,多了几分人间的气息。
林晚荣握着她的小手,微微摇头:“神仙姐姐,你是住久了仙山、看惯了蓬莱,对这人世间的勾心斗角、尔虞我诈,从未深刻体味过,所以才会有这般说法。这个玉伽年纪虽小,但绝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若说她钻入了我的牢笼,那真是太小看她了。轻视别人,是要付出代价的。”
仙子疑惑的看着他:“你的意思是,她骗你?!这怎么可能?!在死亡之海,她将所有的清水都留给你,天山雪崩,更是舍了性命拯救你——若做戏都能做成这样,那这女子,也实在太可怕了些。”
宁雨昔所说句句属实,月牙儿所做的一切,身为局中之人,林晚荣的感受最为真切。他深深的摇了摇头:“是不是做戏,我现在无法分辨,我唯一能确认的是,玉伽所作所为,目的绝不是那么单纯。姐姐你想一下,我和她,一个是大华人,一个是突厥人,本就是生死仇敌,就算因为我长得英俊潇洒、卓尔不群,从而导致她对我产生了觊觎之心,但处在我们敌对的身份,她如此急切的表现,是否太过急色了些?”
什么英俊潇洒、卓尔不群!宁雨昔笑着白他一眼:“你的意思是,处在你们这种敌对的地位,就算她喜欢上了你,也应该很含蓄、甚至根本不能让你知道。对吗?”
林晚荣神色严肃的点头:“从理论上来说,暗恋,就应该是这样的!更何况,她还是暗恋一个敌人!即便她是勇敢自由的突厥女子,她也不能不考虑她父母、她族人的感受吧?”
仙子微微沉吟,轻嗯了声:“你说的或许有理,但是,身心沦陷的女子,是绝不可以用常理推度的,就如同我——谁还没有个疯狂的时候呢?!”
她说着说着,脸上浮起两朵红云,默默低下头去,那欲语还羞的模样,无比的销魂。
神仙姐姐说话,真是越来越女人了。林晚荣看的呆呆,目睹绝丽的仙子一步步的沦陷在凡尘,这种滋味,非是一般人所能体会。
他嘻嘻一笑,摇着头道:“玉伽是玉伽,她怎能和仙子姐姐相提并论?事实上,我对玉伽的怀疑,还不止于此。”
“不止于此?”仙子疑惑的看他一眼:“难道还有其他?!”
林晚荣点了点头,神色蓦地郑重起来:“事实上,从擒着了她的第一天,我就开始怀疑她的心思了!火烧巴彦浩特之后,我军还来不及撤退,就恰好遇到了她。这时机太巧合了。而擒拿她的过程,相对于她绝丽的容颜来说,又太过于轻松。试想如此美丽的女子,怎会轻易的混迹于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