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争是残酷的,也是无情的。
只要战争开始,人命就是最轻贱的东西。
大唐与龟兹的这一战,就相当于是冷兵器与热武器的碰撞。
贞观将军炮发动之后,龟兹一方就完全丧失了抵抗的能力。
毕竟,这时代最顶尖的重弓也不过能射出不到两百步而已。
可这贞观将军炮,却可以在千步之外,对敌人实施杀伤。
而且贞观将军炮也不似投石机那般,打出去的只是个石弹。
贞观将军炮打出去的炮弹,可是会爆的,爆开之后的杀伤力要远比砸的杀伤力更大。
当下,在三百门贞观将军炮的接连轰击之下。
都延城显得摇摇欲坠,就像是惊涛骇浪中的一叶孤舟,随时都有可能被风浪拍翻。
而李承乾也是第一次看见这样的场面。
他也终于能理解,为什么后世人长说,在热武器时代,冷兵器就跟一群拿着武器的猴子没什么区别。
当下不就是这种情况吗?
在热武器面前,这些龟兹人连防守都是那么的困难。
……
龟兹王宫之内。
布纳穷焦急的来回踱步。
满场大臣也都焦急的等待着前线传回来消息。
巨大的爆炸声已经连绵许久,仿佛永远不会停歇一样。
许多大臣的脸上都露出了绝望的神色。
当初,他们也只是听闻过大唐的厉害。
而传闻传闻,自然是不会有人真正相信的。
甚至有人还觉得,是外界的传言,将大唐的军力给无线夸大了。
毕竟,谁能有那般天神下凡的本领?
可现在,他们是真真的见识到了。
尤其是那一批一批前来传消息的士卒口中的言语,更让他们倍感绝望。
也就在大臣们议论纷纷之时。
外面又有一名传令兵跑了进来。
见到这人,布纳穷直开口问道:“怎么样,敌人退了没有?”
他现在可太希望听到,自家大将军已经将这些大唐甲士给打退的消息了。
可是,这显然是在做梦。
李承乾怎么可能会被击退?
“东面城墙已经塌陷大半。”
“想必用不了多久,大批大唐的士卒就会杀进城内。”
那传令兵满脸难色道:“博纳图将军说,接下来他会带着全城将士死命抵抗,为大王争取转移的时间……”
这番话,明显就是宣判了龟兹的死刑。
而布纳穷则是一屁股坐在地上,脸色黯然,心如死灰。
他着实没想到,自己苦心经营了半辈子的龟兹国,最后会落得这样一个下场。
而更可悲的是,他即将要成为一个流亡的君主。
布纳穷直看着传令兵道:“难道,西突厥方面与其他国主,都没有出兵吗?”
“有。”
“疏勒曾派出兵马五千,想要前来增援我国。”
“可是听战报上说,那些疏勒的兵马还没走出疏勒国门,就被大唐的军士给打回去了……”
传令兵直看着布纳穷道:“大王,我们没有援军了,您还是趁着这时间转移吧,兄弟们真的快顶不住了。”
李承乾虽然在独自率兵方面,饱受诟病。
但这家伙在大局观的谋划上,从来都没出过差错。
此时,他虽然带兵攻打都延城,但在都延城各处都设立了防线。
不论是西突厥,还是周遭的西域各国想要过来支援龟兹,就必须得先拔掉这些钉子才行。
而听闻这些话,布纳穷更是绝望。
眼前那些大臣,一个个都是眼巴巴的看着布纳穷,希望他赶紧下个决定。
当然,这决定肯定不是与敌人血战到底,而是抓紧时间跑路。
他们可是听说了的,大唐的这些军队进城之后,都是逢人就杀,不管对方是谁。
所以他们哪里还敢在这地方待着?
现在巴不得想赶紧逃走呢。
而布纳穷当然也知道自己这些大臣的意思。
他轻叹口气,道:“既然如此,大家伙就都回去收拾一下,然后从西城门出去吧……”
一瞬间,本来不过中年的布纳穷,一下子仿佛苍老了十几岁。
他现在终于明白,什么叫繁华乃是过往云烟。
经这一遭,一切都散去了。
……
长安城。
皇宫之内。
李世民与长孙无忌端坐于御花园内,对弈饮茶,谈笑风生。
那场面,似是所有的战争与二人都没什么关系一样。
在落下最后一子后,长孙无忌笑道:“陛下,您又输了。”
李世民嘿嘿一笑,抬眼看向长孙无忌,道:“那就在下一盘,下到我赢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