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新友的设想是好的,他虽然是商界的精英,但是他没有搞过学校,这里面有很多手续要办,并不是简单的建一所学校就可以的。首先是需要审批,然后是包括教学楼、场地、教学器材、师资力量等一些硬件设施不可缺少,另外教师的工资待遇以及孩子上学的收费都是问题。
陆渐红微微摇头道:“新友,这样搞的话,你还有很多事情需要去做。”
米新友叹了口气道:“这也是看到羊马镇政府这么乱来才生出来的想法,当然这主要是倩如的想法,为了她,我义无反顾。”
“建学校与办学校是两回事,如果办得好对孩子的教育学习是好事,可是如果办得不好,后果是什么你自己能想像得到的。”陆渐红提醒道,“你要考虑清楚。”
“这个是后话,如果真的要搞的话,我会找相关的资深人士拿一个详尽的方案,我现在就是不想让羊马镇政府那帮人白得了甜头。渐红,你是市委书记,你一定有办法的,这件事就交给你了。”米新友大言不惭地道。
面对米新友这种近似于无赖的行径,陆渐红真是哭笑不得,办法不是没有,不过以他一个市委书记的身份来办这件事,有点杀鸡用牛刀的嫌疑。
半推半就地应了下来,米新友喜笑颜开:“有你这个市委书记出面,这帮免崽子的尾巴长不了了。”
晚饭后,贺子健将房卡交给了陆渐红,自己和牛达进了房间,米新友的事情有了着落,也不烦着陆渐红,自己去跟宁倩如去出演爱情大计了,陆渐红倒是落得个清闲。
躺在床上,陆渐红觉得羊马镇小学的倒塌不是个偶然事件,背后隐藏着深一层的原因。
综合所了解到的情况,首先至少是羊马镇政府对教育这一块并不重视,全镇唯一的一所小学如此破败,镇政府难咎其责。每年的教育经费都用到哪里去了?是县里没有这笔专项的资金还是被用作他处了?其次是羊马镇小学的乱收费问题。收费主要的项目都是什么?先不说收钱涉嫌违规的问题,收来的钱都哪去了?这里面的猫腻很大啊。陆渐红继而想到,这个情况是羊马镇的个别现象,还是在全县范围内普遍存在?如果是后者的话,兴隆县委县政府在其中又扮演着什么角色?
正这么想着,一个电话打了进来,陆渐红看了一眼,电话号码很陌生,一直响到第四声,陆渐红才接通了电话。
电话那端是一个低沉的声音:“是双皇陆书记吗?我是白云杉。”
陆渐红微微一惊,随即笑道:“白省长,您好,这么晚打电话来,有什么指示?”
常务副省长白云杉淡淡道:“陆书记,听说双皇有个叫羊马的乡镇,学校里出了事?”
陆渐红不由愣了一下,这个消息传播得怎么快?连常务副省长都知道了?不过白云杉的下一句话暴露了这个电话的真实意图。白云杉道:“这件事情省里头很重示,那个县委书记提到市里了,是县长主持工作的吧,这个人的能力值得商榷啊。”
前面的话都不是关键,最后一句话才是核心内容,话题直指林玉浦,再联系到那封不知真假的检举信,一切便昭然若揭了。陆渐红心里稍稍有一些不自在,你虽然是省里的领导,但是在我的辖区范围内,还是应该我说了算吧?
不过考虑到对方的实力,陆渐红还是很客气地道:“白省长,这件事情正在调查之中,无论是谁,只要有责任,一定会追究。”
这句话既可以理解成顺从白云杉,也可以理解成软抵抗,白云杉淡淡一笑道:“兴隆县的常务你可以多关注一下。”
话已经说得很直白了,陆渐红笑了笑道:“我知道了。”
“那就不打扰了,再见。”
挂上电话后,陆渐红不由苦笑了一声,这回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了,本来是想为拉拢林玉清奠定基础的,没想到这个位子空了出来之后,一张大手拍了过来。常务副省长的权力不是目前的自己所能够挑战的。
陆渐红躺倒在床上,一时之间难以抉择。从倾向性来看,常务副省长和组织部副部长之间的差距是一眼可见的,但问题是,站队问题。现在他只能够靠猜测判断林玉清是周琦峰那边的,自己到省委报到的时候,周琦峰让让林玉清负责接待自己,便可以看得出来,但是这个队站得有多深,他还不清楚。是不是意味着组织部长江上青分离了书记这一条战线呢?另外,周琦峰跟省长鲁寒星之间的关系怎么样,常务副省长白云杉是不是鲁寒星那条战线的?
这些他都不清楚。忽然之间,陆渐红觉得自己在没有弄清楚形势的情况下,把梅夏提上来,有点冒失了。其实这也有点怪他自己,如果在梅夏上任之初就开个常委会,明确一下林玉浦县委书记的话,也不于这么被动,处于进退两难的境地。
思来想去,陆渐红觉得这个任命还是先拖一下,等羊马镇的事情结束之后,去省城一趟,了解一下情况再作定夺。
有了这个决定,陆渐红稍稍松了口气,不由暗叫惭愧,自己什么时候开始计较这种得失了,难道自己步入政坛的初衷已经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