州“裴使君”之间有什么关系啊——“我等不如绑了陈川,献与官军吧!”
旁边人急忙拦阻,说陈川固然可恨,但他终究是陈午的叔父啊,你冒犯了他,陈午还不得砍了你的首级去?先前说话的一歪嘴:“我等杀了陈川,便去投豫州,或投徐州,明陈午能耐我何?!”
有人想往营帐里冲,有人拼命拦阻,还有人忙着回自家营帐收拾东西正在慌乱之际,突然间“呼啦”一声,从暗影里冲出数十骑来,张弓搭箭,就把这些军将全都围起来了。随即火光中步出一人,背负着双手,面上难掩倨傲之色:“陈川在此,汝等胆敢造反不成么?!”
当即便有几名将领手挺着长刀,想要冲过去一刀劈了陈川,可是再一瞟陈川背后那些骑兵,全都甲具鲜明,盔上白羽颤动——这是陈川从哪儿召来的兵马?看上去极其的骁壮哪!
他们就光聚在营帐前吵嚷了,竟然没几个人发现阴沟水对面的火把洪流——偶然瞥见的那几个,也不管是友是敌,也不跟同僚们打招呼,早就跑得无影无踪啦。
陈川喝道:“胡皇汉大军就在阴沟对岸,乃是皇太弟殿下亲自领兵,所部不下十万,我今已降,还要劝说侄儿也顺天应人,归服皇汉。汝等如何?愿降者可即跪倒,不降者死!”
就听一名军将大喝道:“狗贼,明公素日如何对我等说来?身可死,胡不可降也!”话音才落,就听“嘣”的弦响,被一名胡骑照胸一箭,几乎射了个通透,口中喷血,当即萎顿倒地。
如此一来,军将们个个胆寒,当即拜倒一片——除了最先遇难的那人外,只有两名队将坚不肯降,也被胡兵所杀。于是每两名胡兵监护一名军将,各聚士卒,排列阵势,很快就做好了与徐州军对战的准备——比起平常临阵时候,速度快了一倍还不止。
随即胡汉军也陆陆续续地渡过了阴沟水,就在乞活军南侧列阵。对面熊悌之、陆和立马阵中,遥遥观望,指点着商议道:“胡军良莠不齐,中军大纛下那些,似为精锐,其余也不过尔尔。”两人就郁闷啊,怎么会如此倒霉呢?但凡多给咱们一点儿时间,先把乞活营寨给踏平了,到时候据阴沟水而守,阻止胡军涉渡,这仗就不会那么难打啦。
熊悌之叹道:“今日必是一番血战啊!”
陆和笑一笑,宽安他说:“阿兄,我‘武林营’不正需要一唱战么?自成军以来,所当强敌,无如我等今日”此前在宛城,“厉风”、“劫火”二营所面对之敌,不过也就两倍数量而已嘛,况且还只是些流贼草寇,你再瞧眼前这些敌人,光渡过阴沟来的就不下万数啊,是咱们的五倍——当然再往前还有蒋集岗之战,不过那会儿熊悌之还是一个小兵,且未参战,陆和尚未入伙,所以就不提了。
“都督尝言,未曾当强敌者,不可说是强军。今日不论胜败,此战将卒若能得生者,必为我营日后的中坚都督如何说来?是种子,是种子4便全都丧命此处,只要不偷死逃生,将来中营指高乐本营兵马)仗着同袍余泽,都可在他营将卒之前横行无忌,高督也必能力压那南蛮子!”
熊悌之本来想劝说陆和,留下三分之一的兵马牵制胡军,剩下三分之二还是赶紧逃走为宜啊总得给咱们营多保留一些实力下来。可是如今听了陆和的话,知道自己即便说了,也是白搭——按照陆和的意思,你临阵逃脱,就算活下来又有啥用?得在尸山血猴杀出来,那才能算是“武林营”的强兵种子!
他不禁干咽了一口口水:“此战无谋可用,唯有死斗而已论起临阵搏杀,贤弟比我为强,便交与贤弟指挥好了。”
陆和点点头:“阿兄且安坐,我去前阵御敌,若有错失,阿兄再上可也。”
——————————
双方都是赶夜路过来的,士卒同样疲惫,故此胡军主力在渡过阴沟水之后,并没有立刻发起进攻,而是先安营立垒,略作休整,只有部分前出,排列阵势。刘丹命人砍伐树木,临时搭建了一座简陋的高橹,他扯着刘乂上得橹去,手搭凉篷,以观晋军阵列。
不过这会儿太阳才刚升起来,二刘面朝着阳光,非常晃眼,所以瞧了好一阵子,刘丹才略略颔首:“虽然不过两千人,却的是精锐。殿下请看”接着便详细地向刘乂解说,对方的阵势排布得如何严整,各部之间对阵时可以如何策应刘乂并非第一回上阵,但往前推,也只是少年时代曾被刘渊抱在膝上,远远地瞧过打仗而已,自从刘聪继位,就把他供在深宫里不放出外啦。他深知若想巩固自己的地位,必须通晓军事,因此便竖起耳朵,如饥似渴地聆听着刘丹的教诲。
听着听着,他不禁有些担心:“阿叔,我尝闻精兵锐卒,一可当十,如今敌既精锐,我方又多老弱,以及一些氐虏、羌贼而已,且不及敌之十倍,可有胜算么?”
刘丹捻须而笑:“殿下过虑了。确实,若我方只有老弱与氐、羌,恐难趣,但尚有本部精兵与东宫护卫、老夫的部曲,总数不下五千,也是晋寇的两倍。平原决胜,骑可克步,我看敌方骑兵尚不足百,如何能拮抗我军?且敌队列森严,可见其将必有整兵之能,但能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