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裴旻与老村长的劝说下,玉泉村的百姓终究是选择了搬迁。
裴旻也给瓜州刺史去了一封信,让他好生安置这些百姓。
裴旻一行人也没有在玉泉村久待。
裴旻也没有游玩的兴致,一行人打道回府了。
玉泉屠龙,尽管裴旻宣传自己杀的是蛟,但传出去的依旧是恶龙。
毕竟黑水恶龙为患,此事不只是沙州人尽皆知,即便整个河西,当初也是闹得沸沸扬扬的。
而今裴旻黑水斩杀怪物,河西上下,无不先入为主的将之视为恶龙。
裴旻接任河西节度使、按察使以来,已有一年半的时间。
在这一年半里,裴旻首先清洗了河西马贼,庇佑河西一安宁,又整治歪风恶习,开修西域商路之路,让河西百姓大获其利。同时他又命王昌龄、王之涣在空闲时间组织诗文辞赋会,让河西儒生研讨儒家经典,勉励青年学生,令得河西蓬勃办学。
这累累之功,有目共睹。
河西上至贵胄商贾,下到平民百姓,无不称赞。
声威之重,本就一时无两,而今又为百姓仗剑屠龙,风头更甚。
裴旻也如他所说一般,亲自修书道明缘由,并且命人将蛟龙的尸体运至长安。
裴旻的官腔现在说的极为漂亮,开头就将一切黑锅甩给了几百年前的南凉。
河西在华夏大地也算是历史悠久,细细说来前后也有前凉、后凉、南凉、北凉、大凉坐拥此处。
其中南凉算得上最凄惨的一个,是鲜卑政权由河西鲜卑秃发乌孤所建,立国不过十八年,短短十八年,却连换三主,连年不收,上下饥窘,实在是最佳的脏水对象。
裴旻在奏章中直言:
南凉三代昏庸,以至于天降恶蛟,严惩昏主。
南凉庸主昏聩,国破族灭,罪有应得。
可恨。累后人受罪。
数百年来,无数无辜百姓旅人,葬送恶蛟之口。
臣听闻前朝留有此祸害,不愿我大唐百姓,受此无妄之灾,率兵讨伐。
恶蛟皮肉坚实,刀剑难伤,幸得陛下昔年恩赐神剑,无坚不摧。
得陛下相助,为大唐百姓,除前朝祸患。
在信中,裴旻还将功劳分给了李隆基,以满足他的虚荣心。
当然这这么说也确有其事。
公孙曦的朝霞剑是裴旻送的,是由长安著名的匠师精心打造。跟裴旻的秦皇剑固然没得比,却也是难得的利器。
以公孙曦的剑术,使剑劲力,与那蛟龙正面相碰,也不过是划开一道口子而已。
要是没有秦皇剑的锋利,裴旻也很难在那几剑中给予蛟龙重创,令之流血待毙。
这一番说辞,即甩了锅,又赞美了李隆基。
李隆基自然是万分高兴,即便他心底也清楚,这不过是一个说辞,但是百姓喜欢听的就是这样的说辞。
就好比师出有名一样,很多东西,根本就蒙骗当事人。
但是只要百姓信了,后人信了,那就足够了。
当事人不会说破,文武百官大多都是鬼精一样的人,更不会去揭穿,以体现自己的高明。
裴旻此举也是为了表一个态度,即便远在河西,一样对他这个皇帝敬重非常,遇到事情不会仗着自己手中的大权,目无君上。
李隆基的高兴,也是因此,而不是简陋的说词。
看着裴旻的奏章,李隆基对高力士道:“静远什么都好,就是这个喜欢冒险出头的性子不好,万一有个三长两短,我大唐痛失一臂?”
高力士笑道:“裴国公是陛下亲封的天下无双,有得陛下眷顾,自是吉人天相。”
李隆基道:“话不能这么说,凡事终有个万一。想当年,西汉霍去病是何等英雄,马踏阴山,封狼居胥,却天妒英才,英年早逝,实在可惜。朕可不想与汉武帝一样,痛失一臂。将军替朕修书一封,以作劝诫,让他以自身为重,莫要轻易涉险……算了,晚些,朕自己动笔。现在我们去看看,传言中的巨蛟恶龙,到底是什么模样。”
他说着也是一脸兴奋道:“朕早年荒诞,时常游猎。鸟兽蛇虫大多猎过,即便豺狼虎豹也见过不少,这巨蛟恶龙还从未见过呢!”
高力士小跑了两步才跟上脚步,说道:“老奴也只是略有耳闻,没有亲眼见过。”
李隆基来到武德殿外,看着用牛拉敷的庞然大物,忍不住瞪直了眼睛,低呼一声:“这巨蛟无怪有恶龙的称呼,已经死去多日,依旧如此可怖。真要活着,得有多厉害?”
即便巨蛟已死多时,李隆基都不敢过于靠近细观。
高力士也一脸的惊叹,道:“小时候听家中老人说过此物,族中勇士耗费巨大代价才将之降服。但听他们描绘,也不及这蛟龙巨大。”
李隆基自是知道高力士的身份。
作为岭南王冯氏的后裔,高力士在这方面称得上是见多识广。
李隆基啧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