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稍稍凝神注视还没有几个呼吸,他只感到脑袋晕晕乎乎,心神涣散,眼前的黑气似乎在不断地扭动,扭曲、伸张、拉扯,好似把手掌周围的一小片空间给拉扯变形了,空间似水波一般在荡漾,左摇右摆又一起一伏,不断晃动。
最为可怖的是,邱闲遇感觉到自己的精神好像被那片在荡漾的水波给吸引住了,好像整个意识或者是灵魂正欲离体而出,他双脚稳稳当当地站立在地面,此刻竟有要飞天离地之感,好像头顶上一股吸力传来,让他有飘飘欲仙的感觉。
邱闲遇心里立马知道大事不妙,知道黑气有问题有古怪,知道不能再凝视那缕邪门的黑气,想要将眼睛挪开,可是惊恐地发现,他的眼睛眼睛转动不了了,即便用尽力气,也只能用眼角的余光稍微扫视几下四周,整个头部好像僵硬了,卡顿住了,连转头的动作在此时都成了一个奢望。
正自焦急时,突然,毫无预兆地,压力一松,感觉前面的黑气剧烈跳动扭曲了一下,他感觉重新掌握住对自己头部的控制了,眼珠子也能转动,不再像是凝固住一样死死地盯住前方扭动的黑气,邱闲遇赶忙转动自己的头,让自己的视线脱离前方,不再注视那缕邪异的黑气。
呼……邱闲遇俯下身子,长出一口闷气,刚才真是把他吓坏了。
邱闲遇转过头来,本想跟张清烛谈谈他手掌中黑气的邪乎和刚才莫名的惊吓遭遇,却发现张清烛在愣愣出神,看着张清烛突然对着林子外注视,邱闲遇把到了嘴边的话给咽回去了,想起刚才压力莫名地一松,那缕邪门的黑气不再牢牢似是凝固般地吸引他的心神,心中猜测,难道是有什么吸引了黑气的注意?从而让他有机会逃离了黑气的控制?
随即又冒出一个疑问:这缕黑气有着意识吗?
邱闲遇顺着张清烛的目光望向林子外,一派平日间的寻常景象,没有什么出奇的,也感应到什么古怪的气息。
张清烛此时的感受与邱闲遇的大相径庭,在他的视界内,眼前的景象发生了显著的变化,树还是树,当然人也还是人,只是整个世界绚烂的色彩被一一剥夺干净,就还只剩下黑色和白色,惨淡的白,扭曲的黑。
在张清烛此时的视野里,在林子一大片树的外围正有一股黑气冲天而起,像是滚滚向上的黑烟一样,充斥着让人感到作呕的恶臭味。
张清烛与邱闲遇对视一眼,张清烛嘴角呶呶,示意他想向外走去,看看在林子之外到底有什么,有什么能够吸引手掌中的黑气。
邱闲遇明了张清烛的意思,点头赞同,于是俩人便向着林子外走去。张清烛抄起宝葫芦,预备着有什么不对劲就随时拉扯宝葫芦的枯藤龙头,将葫芦盖打开,施法打出水龙吟。
俩人迅即飞奔,在几个纵跳起落后,俩人在树林的边缘处的一颗大树上停住,俩人踩着脚下的树干,抬眼向外张望,找寻着不同寻常的变化。
突然,张清烛感觉手中的逸出的黑气剧烈抖动,猛然高涨,同时自己的视野内那股滚滚而上的黑烟也猛然扩散,腐朽的气息开始弥漫,鼻端耸动,好似真的能够闻到令人作呕的恶臭味。
张清烛心中有个明悟:是个大家伙,是黑暗界线内的存在。用东方的术语,那就是:阴灵邪祟。
只是心里随即升起一个大大的疑问,来者真的是阴灵?张清烛抬眼看向天空上正大放光明、阳光普照的太阳,心里不住地犯嘀咕:能扛得住大太阳,能在烈日下自然地行走的阴灵,恐怕是个大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