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清祈祷一声。福松心神随即完全放在眼前这些家伙身上,早一点脱身,便早一点能去找周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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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树林深处,愈发黑暗寒冷。
周清的呼吸、心跳依旧稳定。
在江州城中,许多次夜里潜行的经验发挥出了作用,而且鹿戏强肝明目,在夜里,周清远比追过来的山匪看得清楚。
一颗颗铁丸打出,目标不是山匪,而是火把、以及两条猎犬。
树林里更黑暗了。
没有火把和猎犬,山匪在黑暗的树林里变成了瞎子一样。
他们恐惧了。
周清没打算再跑,而是主动出击。
刚刚匆匆一瞥,他也看得出来,最厉害的那几个山匪已经被福松挡住了。以寡敌众,不能原地挨打,对方的支援肯定比镖局那边先到。
树林的地形,反而是周清无形的帮手。
鬼脚无声无息间欺近离他距离最短的山匪,一脚踢出,山匪应声而倒。
旁边山匪反应过来。
周清又悄声融进黑暗中。
树叶沙沙晃动,山匪们显然很是恐惧。
他们拿了钱,并不代表要拼命。
眼下的情景,让他们恐惧,但平日的训练,还是让他们抱着团。
但死亡的临近没有停歇。
一个山匪又是迅速栽倒在地上。
“弩箭。”有山匪惊恐叫道。
剧毒猛烈发作,没了声息。
沉甸甸的压力,给到剩下的山匪身上。
可是黑暗,与树林天然的屏障及隐蔽性,让他们好似陷入一个无形的漩涡中。
高明的猎人,往往以猎物的方式出现。
原来他们的目标,才是猎人。
压力在无声的恐惧中放大。
…
…
一刻钟后,最后剩余两个山匪受不住压力,崩溃大叫着逃跑,可也被飞过来的铁丸打中,随即黑暗中的身影刺出一剑,收割了性命。
杀人如割草。
周清迅速吃了几颗气血废丹补充体力,水囊是一直随身携带着。
他按着原路返回,福松依旧和那几个厉害的山匪纠缠。
一颗铁丸打中其中一个肩膀,突如其来的痛楚,让那个山匪露出破绽,福松看准目标,发力。
山匪应声倒地。
剩下的山匪立时给福松打退。
福松得以抽身。
山匪重新组织一下,继续追击进树林里。
很快又退出来,个个神色惊惧。
而这一下子,山匪中又少掉两个好手。
没多久,威远镖局的武镖头带着镖师们赶过来。
山匪们退走。
福松和周清走出来,跟镖局的人汇合。
天亮后,清点损失,镖局的人也发现了树林里的尸体。武镖头还认出有金光寺的俗家弟子,毕竟他们练了金光寺的外功,有些特征明显。
足足十几具尸体。
夜里,以寡敌众。
周清和福松没有过多解释。
但武镖头等人看向福松,更添敬畏。
周清不说,他们以为这事全是福松干的。
岂不知,福松远远比他们更震惊。
论武功,师弟是及不上他的,可是论杀人的本事,他现在不如师弟。果然是他老了吗?
他脑海里里回荡着周清的解释,
“师兄,你说的,杀人最好的方法是用武器。”
“对我而言,地形和黑夜也是武器。”
周清的话,使福松心中生出说不清道不明的感悟,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
“师兄说我眼界太窄,练不成清福宫最高明的功夫,看来是这样的。”因为福松以为的武器,真的只是武器。
…
…
一路上,周清默然无言。
镖局的人,以为是年轻的秀才相公被吓着了,更没有去打扰他。
周清自然没有被吓着,而是杀人如割草般的屠杀,使他内心生出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蜕变。
这次杀人跟前两次不同。
原来,他确实很厉害了。
脑海里,那一具具尸体反复出现,似乎有一个个恶鬼朝他咆哮,想要索命。
周清没有恐惧。
“都是你们逼我的。”
脑海里,一声虎啸,恶鬼们个个变得温驯起来,噤若寒蝉。
无形间,周清身上多了一层煞气。
一头猛虎,也似坐镇周清的心海中。
他注意力放在养生主上,关于虎戏的内容,居然多了一点内容。
“虎戏(精通,虎煞初阶)。”
旁边的福松显然比镖局的人敏锐许多,他显然发现周清身上有些不同了,那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