隆治四年十月二十五日,小雪,白晃晃的太阳当空照耀着,把温暖的阳光洒在大地,今日是难得的好天气,几只麻雀在院内枯树上跳来跳去,发出叽叽喳喳的叫声,给这萧瑟的冬天增添了几分生气。
贾赦如往日般待在屋内,年岁大了,天气愈发寒冷,喝酒的心情都没有,贾琏带着家里的商队南下去了,和贾政商议一番让贾环跟着南下长见识去了,瞅着十三了,也是感受一下战场的残酷,否则一天到晚带着贾兰在西府闹腾也不是个事。
冬日的阳光洒在身上总是让人昏昏欲睡,这时,王善保就过来禀报,说是镇国公牛继宗递了帖子来说是待会登门拜访。
本不想见他,但是前不久刚欠了人情不好推脱,没办法,只能硬着头皮招待。
贾赦亲手泡了碗茶端到牛继宗面前。
牛继宗将茶碗放在鼻端,一股清香就溢了出来,深吸一口气,香味直入肺腑,顿时感觉到神清气爽,禁不住说道:“好茶!”
说着,品了一口,立时满口余香,闭上眼睛品味了一下,赞许地点点头,放下茶碗,平静地看着仰靠在太师椅上的贾赦,“我是来恭喜恩侯的。”
贾赦思付了一下,问道:“喜从何来?”
牛继宗沉默了许久,“吴阁老从江南递来了八百里加急...”
贾赦:“打了胜仗?”
牛继宗点点头,接着又摇头,说道:“是也不是。”
贾赦眉头一皱,直起身子端起茶几上的茶碗,刚送到嘴边,想了想,直接道:“有什么你就直接说吧。”
牛继宗端起茶碗喝了一口,“应天府就剩一座苏州城还在叛军手中,大局已定。另外,吴阁老举荐恩侯为兵部尚书,楚监军还有梁国公都署了名。
内阁经过紧急商讨基本同意了此事,眼下就看宫里的意思了。”
贾赦怔了一下,思索片刻,问道:“你升任大学士?”
牛继宗点点头,感叹道:“原以为,咱们军方最终还是丢了兵部,没想到吴阁老他们会举荐你为兵部尚书。”
贾赦瞟了他一眼,语气平淡地问道:“怎么,我不配做这个位置?”
牛继宗一笑,摇摇头,“你知道我是什么意思,不要说这些没意思的话。”
闲聊了一会儿,婆子送上来了新制的糕点,牛继宗尝了一块,长舒了一口气,说道:“咱们认识这么多年,我也不兜圈子,今儿来就两件事。”
贾赦略微沉吟了一下,抚须道:“那件事,不是我能多嘴的。”
牛继宗:“我什么都没说,你怎么知道你不能说?”
贾赦淡淡一笑,缓声道:“你什么样的人,我清楚,现如今贾家当家做主之人是琦哥儿,你,找错人了。”
牛继宗有些不解地问道:“恩侯,这么些年,你变了不少,越来越低调寡言了。当初那个鲜衣怒马仗剑天涯的荣国公嫡长子可不是这个样子?!”
贾赦淡然一笑,“我如今已将近五十的人了,经历了丧子丧妻之痛,这么些年幽居在此,挺好的。”
牛继宗摇摇头,感叹了一句,“当初,你真应该听先荣国之劝,南下金陵避嫌。”
然后又问道:“太傅家中你可曾去过?”
贾赦沉默不语。
牛继宗:“你该去见上一见...”
贾赦突然用手指敲敲茶几,说道:“这件事情没有谁对谁错,我是贾家子弟,不可能当没看见似的,逆水行舟不进则退,琦哥儿不在京城,贾家不能露出任何怯意!”
“可是....”
贾赦挥手打断了他的话,缓声道:“吴邦佐举荐我为兵部尚书这定是琦哥儿的意思,你该明白其中的缘由!”
牛继宗沉吟了一下,叹声道:“这件事,也不是我能多嘴的。”
贾赦轻轻摇摇头,笑着说道:“有什么不能说的,不就是杨涟这个老东西在为太子登基做准备,不就是打算将贾家的势力清出京城,防止贾家阻止太子继承大位。小气了!贾家有什么理由和资格阻止,这天下是刘氏的天下,没人能干涉此事!”
“你能这么想就对了。”
“怎么?你也以为贾家有不臣之心?!”
贾赦眉头一挑。
牛继宗不悦地放下茶碗,刚想说什么,自觉不妥,又重新端起茶碗。
贾赦洒然一笑,慢慢说道:“皇城那十三万禁军可不是摆设,武阳侯、武安侯那都是先帝的心腹,有他们在,皇城就是绝对的安全,何况现如今步军营全部掌握在睿亲王的手中,京营的靖北侯,还有丰城侯和长平侯,这都是皇室最坚定的支持者,当然还有贾家。”
说到这里,停了一会儿,接着道:“内阁为何要打压贾家,说白了就是通过打压以贾家为首的勋贵军方来达到削弱皇权,借着陛下昏迷,朝廷无主事之人的便利行私心,也许杨涟是想着稳固皇权,至于其他人,呵呵!”
牛继宗愣住了,诧异的看着贾赦。
贾赦:“你不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