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绍现下是被气到失去了理智,遂是一摆手,愤然道:
“许昌失守,你二人皆难辞其咎,孤一个也饶不了你们!”“来人,将沮授也拖下去,一并斩了!”
此言一出,沮授大惊失色,整个人懵在了原地。
他显然未料到,袁绍竟然昏溃到如此地步,连自己也要斩杀?
沮授僵在原地,震惊错愕的眼神中,不禁流露出深深的悲凉失望,竟是沉默不语,并未给自己辩解。
袁尚却慌了。
沮授乃自己河北派中的骨干力量,其在河北的威望和影响力,可以说与田丰旗鼓相当。
杀淳于琼他自然乐得开心,但袁绍牵怒到了沮授,却是他无法接受的了。
“父王息怒!”
“许昌失陷,淳于琼与沮授固然难辞其咎,但终究是那萧方太过诡诈,所使诈计叫人防不胜防。”
“儿以为许昌现下失陷已成定局,我们应该做的乃是如何夺回许昌,亡羊补牢,而非追究谁的责任。”
“淳于仲简乃我军中第一老将,沮公与对父王亦是忠心耿耿,此时若斩了他们,只恐会寒了两河将士们的人心啊。”
“儿臣请父王暂时寄下他二人人头,给他们一个将功赎过的机会吧。”
袁尚扑嗵跪了下来,向着袁绍便是一通求饶。
他也没办法,要救只能连淳于琼一块救,毕竟许昌是他两人一起失陷。
逢纪也袁尚表态了,心下无奈,也只得跟着跪下,为淳于琼和沮授二人求起了情来。
袁绍到了现在这个气头上,也只有袁尚这个最宝贝的儿子说话,方才能听得进去几分。
经得袁尚这般一劝,袁绍的怒火终于是被泼灭了三分,稍稍冷静下来。
淳于琼和沮授在军中的影响力有多重,他自然不可能不知道。
现下一怒之下,杀了这两人,对本就低落的士气,是何等的雪上加霜,他自然也不可能想不到。
稍稍权衡过利弊后,袁绍只得强压下怒火,不耐烦的拂了拂手:“行了,看在尚儿替你们求情的份上,孤就暂且寄下你们人头,给你们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
淳于琼长松一口气,如蒙大赦一般,忙是对袁绍一番感恩。
沮授心中委屈,却无可奈何,也只得不情愿的向袁绍告谢。
“现下许昌已失,洛阳也已失陷,尔等都说说吧,孤当如何应对现下这般局面?”
袁绍重新坐了下来,有气无力的向着众人问道。
怒火过后,毕竟还得面对这不愿接受的现实。
“大王,形势到了这般局面,臣以为河南地已守——”
沮授出于一颗公心,张口便想劝说袁绍,放弃河南之地,率军退回河北,以保存实力。
话到嘴边,却又硬生生咽了回去。
袁绍怎么可能放弃河南地呢。
事关颜面,威名,脸面…以袁绍现下的心态,怎么可能接受灰溜溜退回河北的狼狈结局?
何况就在片刻前,袁绍还要斩他首级。
现在自己再进言劝袁绍放弃河南地,不得重新激起了袁绍的杀心,再次下令将自己斩首!一想到这些,沮授便是一阵心凉,只得摇头一声轻叹,闭上了嘴巴。
“沮公与,你想说什么?”
袁绍看出沮授欲言又止,便大声喝问道。
“臣…臣没想说什么……”
沮授吱唔着否认。
只是他显然不善于说谎,就这短短一句谎言,却已是面红耳赤。
见沮授如此态度,袁绍心中不满,当场便要发作。
“父王!”
袁尚却突然站了起来,慨然道:“既是关羽大军皆在洛阳,那许昌的敌军数量,最多七千人左右而已。”
“且楚军刚刚窃取许昌,定然是人心不附,城中不服刘备者甚众。”
“儿臣请父王分儿臣两万大军,星夜兼程南下,趁敌立足未稳,一举将许昌收复!”
“若是许昌能收复,则我军心定然为之大振。”
“且关羽的荆州军团现下正在洛阳,南阳定然兵力空虚,其淮南一线也兵力空虚。”
“儿收复许昌后,西可攻南阳,东可攻淮南,等于是在楚国防线正中间撕开了一道口子!”
“楚军定然军心大乱,介时刘备必大恐,只能将各路兵马尽数南撤,以回救荆州淮南!”
“如此,则我整个河南地不但可转危为安,我军还可趁势追击南进,一举收复失地!”
袁尚是豪情万丈,满脸自信的献上一计。
袁绍眼眸精光大作,瞬间如打了鸡血一般,竟不用拄拐杖,激动的就跳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