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子虽衣着朴素,却恍若画中走出的人物,登时就让她眼前一亮。
蓝公子拿着一幅画连并一块银锭递给老鸨,恭敬行礼道:“嬷嬷,这是晚生新作的侍女图,还望嬷嬷帮忙转交左岸先生,求先生指教。”
“哟,”老鸨说着就笑起来,“我们念念上回说了,当不得公子‘先生’二字的称呼,公子这样叫,可是折煞我们念念了。”说归说,她可是把银子揣进自己腰包,画就命一个小丫环赶紧拿去给楚念。
“蓝公子,且坐这里稍等,想来念念很快就会有回音的。”老鸨因着这位蓝公子每次来不吃不喝不叫姑娘,却都会给不少银子,对他态度极好。
“好。”蓝公子温声应道,在一边一张没人的桌旁坐下。
老鸨赶紧命小丫环奉茶。
“这位公子口中的左岸先生是谁?是来这儿做客的客人吗?”佐娅好奇问。
不待老鸨回答,蓝公子便有些惊讶地道:“鼎鼎大名的左岸山人,公子竟没听说过么?”
佐娅道:“我是外地来的,刚到京城没多久。”
蓝公子恍然道:“哦,这就难怪了。左岸山人乃是我等儒门士子极为尊崇的书画大家,名唤童念,其画意境孤绝高远,堪称前无来者啊!”说到这里他一脸的崇拜神往神色。
佐娅的随从有些不屑地道:“既然是书画大家,因何不在府中好生画画写字,竟泡在这青楼妓馆里,成何体统?”
蓝公子怔了怔,随即道:“是了,是在下没说清楚,童念姑娘乃是这翠红楼的头牌。”
佐娅:“头牌?”
随从:“什么?”
几人同时惊呼。
见公主开口,随从们虽然心中震惊,这东楚国竟然认一个妓馆头牌做书画大家,还真是够出奇的;但,仍旧赶紧闭上了嘴巴。
佐娅问蓝公子道:“你说的是那个左岸山人,是……是个女子?”
蓝公子:“正是。”
佐娅便赶紧转头,对老鸨道:“我就点这个头牌了。我要这个叫童念的接待我。”
蓝公子立时脸现愤慨,道:“公子,既然明知道左岸先生乃是书画大家,因何还敢如此出言不逊,让她接客?”
老鸨也为难道:“是啊公子,您有所不知,自从我们念念是左岸山人的身份公开之后,儒生老爷们都盯着我们翠红楼呢,除了与她一直相交的李大公子外,我可不敢再让她接待其他的客人。”
蓝公子点头赞同道:“嬷嬷理应如此礼遇左岸先生。”
此时,便见刚刚拿着画送到二楼一个房间的小丫环已经从房间出来,蓝公子在厅内看到她,就伸长脖子一副巴望的模样,待小丫环噔噔噔地下了楼,他就赶紧起身,问:“左岸先生可有什么指教?”
小丫环道:“童姐姐说,她的意见都写在这纸上了,另外,她还另画了一幅侍女图给公子作为参考。”说着将一张纸以及另外两张画纸递给了蓝公子。
蓝公子迫不急待地将小丫环新拿来的画细看。
佐娅好奇地也探过身去看那幅画,便见画上只寥寥数笔,却勾勒出一个极为生动的少年侍女,眉眼灵动几欲破纸而出。
佐娅惊呼道:“哎呀,这画真是好!”
蓝公子惊喜交加地道:“左岸山人的画作,自然是极好的。”说着就要将画收起来。
老鸨见状赶紧道:“诶,我说蓝公子,我们念念的画,可是无价的,儒门会馆也就收藏了那么几幅,剩下的两幅还在皇宫。你想就这么带走我们念念的画……”
“嬷嬷!”小丫环开口打断她,“童姐姐说,蓝公子一直来诚心请教,她不才没什么好传授蓝公子的,就只这一幅画奉上。这些天嬷嬷从蓝公子手里已经赚了不少银两,这幅画只能算是个半成品,您就别争了,想来日后蓝公子还是会经常来的,不会让嬷嬷吃亏。”
老鸨被她这番话说的有点尴尬。
蓝公子则极为有礼地道:“左岸先生此话有理,嬷嬷,在下知道这翠红楼的诸多姐妹们都要生活,自是少不了嬷嬷的银钱。”说着又拿出两锭银子交给老鸨,“在下今日就只带了这么多,他日来时再把今日欠的补上。”
老鸨收下银子,心中欢喜,脸上的笑容也多了几分真诚,道:“让蓝公子见笑了。”
蓝公子朝诸人施礼后说了句:“告辞!”便即洒然转身离去。
佐娅盯着他离去的挺直背影,有点惊叹地道:“这位蓝公子说话文邹邹可真是好听,人也长得俊俏,行事如此有礼,真的是……”说到这里她转头问老鸨,“你们这里的文士儒生都这样吗?”如果是,那她来和亲也没什么不好的啊——要找一个这样的文士!
老鸨道:“这位蓝公子出身京城第一儒门蓝氏,是当朝大儒老太傅蓝柄良之孙,自小就被蓝大人喜爱,带在身边亲自教养,这谈吐气质,自是不凡的。”
佐娅了然地点了点头,又问:“嬷嬷,但不知我要如何才能见到那位左岸山人?”
老鸨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