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却不知其连贯语意。
台上金,土权贵惊愕莫名,纷纷起身,就连武罗仙子也似颇感讶异,收住双剑,凝神眺望。
忽然又听“轰’的一声,崖壁炸出一个幽洞来,绚光冲舞,滚滚摇曳。只听洞中传出一个沙哑的声音,哈哈狂笑道:“噫嘻!圣人既出,天下太平!吾得救耳!吾得救耳!”
那腔调回旋长拖,措辞似古非古,奇怪已极,拓拔野微微一怔。觉得这声音好生熟悉,还不等细想,又听武罗仙子高声道:“阁下何人?为何藏身于此,随我剑、鼎神光显形?”
话音未落。崖壁光芒炸舞,一个青铜八角瓶破空飞旋,不偏不倚地落在姬远玄脚边,瓶中伸出两个人头,各戴一顶毡帽,面黄肌瘦,摇头晃脑地哈哈笑道:“吾乃神族大巫延维是也!多谢黄帝、圣女救吾于此,女娲谶言,诚不我欺!诚不我欺也!”
拓拔野大吃一惊,摸索腰间。这才发觉那火风瓶早已不见。思绪急转,突然想起先前与帝鸿、武罗激战之时,似乎听到金属撞地之声。想来便是那时丢失。玉山与此地相隔四百八十里,这厮又怎会飞到这洵山崖壁中?
心中一沉,顿觉不妙,隐约猜到姬远玄为什么要在这洵山之上、当着群雄之面,行此祭天之礼了。
众人哗然。延维之名天下共知,传说无论是谁,只要供其为神。便可成为天下之主。蚩尤率领九黎群雄冲出苍梧之渊后,他下落不明,想不到竟会被困于在这昆仑雪山。
姬远玄皱眉道:“传说延维神因盗食帝药八斋,被女娲囚禁在不死树下,永受地火煎熬之苦,阁下若真是他,为何会被封镇此地?”
延维双头齐摇,异口同声道:“陛下只知其一,不知其二耳!那壁上谶言。乃女娲帝亲手所刻也。吾当日误食八斋果,女帝震火,将吾困此火风瓶中,要吾寒热交替,受数千年火烧冰冻之苦,悔悟思过也!故时在九嶷,时在此地。九嶷既封,不得而返,乃受困此处耳……”
四眼滴溜溜转动,盯着祭坛上的果盆,连吞了几口馋涎,又高声叹道:“嗟夫!女帝英明神武,料事如神,早已算定今日之事,曰:‘数千年后,当有圣人黄帝横空出世,娶螺女,青四海,建千秋太平之世也。彼时汝当为其所救,侍其为主,不可复生贰心耳!’噫嘻,信乎!信乎!”
众人轰然大哗,惊奇无已,纤纤脸上晕红,低声怒道:“无耻!”
拓拔野所料不差,暗自冷笑。姬远玄拾得火风瓶后,必是允诺这奸猾老贼还其自由、美食供奉,方才诱引他合力演出这场“女娲神谶”地好戏来。
这三年间,姬远玄率领联军大战蚩尤,俨然已是大荒领袖,各族群雄对他大多颇为敬服。一旦他与金族联姻,天下再无人可与抗衡。白帝既死,下一届神帝之位焉能逃出他地掌心?
大荒五族虽对蛇族无甚好感,但对伏羲、女娲地敬畏之心却是根深蒂固。紧要关头,再由这传说中的“王蟒委蛇”现身说法,蛊惑众生,以“女娲谶言”为姬远玄镀金加冕,自然威信倍增,即便有些人半信半疑,亦再难撼动大局。这一招貌似荒唐无稽,却实是高妙之极。
眼见西王母等人耸然动容,延维精神大振,越发摇头晃脑,信口开河,时而曲解那崖壁上地“女娲神谶”,将姬远玄说成旷古绝今、天意所定的圣贤明君;时而吹嘘女娲当年如何谆谆教诲,让他痛改前非,辅助黄帝。直说得口沫横飞,天花乱坠。
拓拔野冷眼旁观,又是气恼又是好笑,心中一凛,突然想到这厮既已落入姬远玄手中,为了取悦新主,势必早已供出他地消息!姬远玄当众布下这祭天之局,除了给自己造势之外,只怕还想诱他现身显形,成为众矢之的。
倘若如此,要想救出义母可就难上加难了!拓拔野心头寒意大起,转念又想,罢了,既来之,则安之,就算姬远玄真有千军万马埋伏于此,也当轰轰烈烈闹他一场。大不了当着天下英雄之面,与他光明正大地对质便是!
热血上涌,正待纵声大笑,拆穿延维谎言,忽听一个女子格格脆笑,厉声喝道:“好一个厚颜无耻的卑鄙狗贼!为了取悦新主子,连女帝圣意都敢肆意歪曲!若不杀你,何颜面对我神族先祖!”
狂风骤起,怪叫连声,八个丈许高地双头巨人破空横掠,铁塔似的冲落在祭台峰上,震得祭坛、神鼎摇摇晃晃。
那八人个个眼如铜铃,虬髯如火,肤色黝黑似铁,瞧来凶暴无比。当先那巨人的双头之间,骑坐着一个绿蟒皮衣地少女,雪肤明眸,明艳而不可逼视。
“二八神人!”众人轰然惊哗,延维脸色骤变,吓得两头齐齐往瓶中缩去。
眼见八树妖“咿呀”怪叫着朝延维大踏步奔来,应龙、陆吾等人面色微变,纷纷道:“前辈留步!”待要上前阻拦,被他们掌风横扫,气血翻涌,顿时朝后连退数步。
台上台下惊呼四起,瞬间乱成一团。
拓拔野大喜过望,有这不死蛇巫与八斋树妖相助,不但有望趁乱救出缚龙神,更可当面拆穿延维的“女娲神谶”!
心念一动,又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