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秦楼安声音似咬在牙缝之中,雪子耽听得并不真切,只是隐隐觉得有股怒气夹杂其中,颇是莫名其妙。
见已行出数步的雪子耽驻足看过来,秦楼安走上前去。
“无事。适才听你所言,进宫是受我父皇召见,现下我父皇应在朝龙殿中,你速些去罢。至于这些药材等,我自己拿回去便是。”
“不急于一时,如今我亦住在宫中,皇上命我先行熟悉下宫中各处。”
“你也住在宫中?”
秦楼安轻疑一声,不像是问身前人,倒像是自言自语。
父皇近来,先后将月玦赐住掩瑜阁,谢容赐居腾阳楼,如今又来一个雪子耽。
若说父皇拉拢月玦是为月玦精妙的医术与才能,拉拢谢容是为其身后谢家的财势,如今将雪子耽赐居宫中,又是为何?
她虽与雪子耽师出同门,但是除了知晓眼前人姓雪名子耽,至于家世背景,她却一概不知。甚至连雪子耽这个名字,可能也如她的雪柒一般,不过是师父赐的名姓。
她并非没有私下察查过,但却一无所获,想来父皇亦不可能知道他的身世背景,那么便不可能是因为他显贵的家世或者财势才召他入宫。
至于别的,深不可测的武功?精妙绝定的医术?还是……
紫瞳!
世有传言,紫瞳者,帝王之相。
见秦楼安屡番失神,雪子耽立于一侧静静看着她,并未再出声打断。且他适才回话他如今住于紫云宫一事,她亦未曾听进耳中。
秦楼安抬眸,望着眼前那双眼,除了紫色的瞳孔异于常人,这双眼纯粹干净的如一面宝镜,没有一丝一毫的纤杂,如未经世事的婴儿般,是一眼望到底的纯粹。
月玦的眸子亦很清澈,但她却从未领略过他眼底的风景,那是一种清而不彻的幽深,看得清,却猜度不透。月玦无论是笑着,还是云淡风轻的漠然,眸中总是蕴着一丝清寒,她尽量去忽视,可不得不承认。
此人的眼透彻,自有仲春暖意,月玦的眸深邃,却总有冬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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