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柔了眉眼。
“但愿,但愿如此。”
翌日,秦楼安醒来时已是日上三竿,昨晚她陪同父皇照顾母后约莫到了子夜时分,如今她只觉眼皮沉重似压千斤巨石。
母后体内的蛊毒虽然被压制住,然确如父皇所说,母后神智有些不清楚。昨晚母后突然于噩梦中惊醒,口中大喊着青鸾皇后。
青鸾皇后,宫中人人闻之变色的四字,父皇当时的脸色阴沉的能滴下雨来。
绿绾将榻幔敛起侍候她穿衣,轻声说道:“公主,今日早朝之上皇上发了好大的火,险些撤去司马将军西风大将军之职....”
“撤职?为什么?”
秦楼安整理着衣襟的手顿住,虽说父皇甚是忌惮司马赋及,可也从未有过撤他大将军之职的心思,这次是怎么了?
“大将军未将昨晚华清宫抚琴的琴师捉回来,皇上责怪大将军办事不力,暴怒之下欲撤司马将军西风大将军一职,幸亏以张丞相为首的众位大臣求情,这才让皇上收回圣意。”
司马赋及竟然未将那琴师捉住,秦楼安有些不敢相信。
昨晚佑德公公将那四个梨园教坊的舞姬寻来时已是深夜,她们也早已褪下一袭玄纱换回宫服。问及她们脐上金铃铛之时,她们也只说是编排此舞的琴师让她们佩戴在身上的,至于有何用处她们一概不知。
佑德公公将她们带过来时顺便将她们进入梨园教坊时所登花名册一并送过来,经过查探,此四女皆是西风洛城人士,且都是承袭她们生母之职成为梨园姬女,并没有什么可疑之处。
她一一查看过四人经脉之后,发现她们并不会武功,只是普通女子。
问及她们编排此舞琴师为谁时,她们只说那琴师唤作魏曷,正是昨晚于宴会上抚琴之人。
秦楼安让她们描述魏曷的身形长相,四人你一言我一句虽未将那人样貌描述的多么详细,但通过她们所说,她得知魏曷相貌普通,绝非谢荀那般形貌昳丽之人。
然她并未因此就确定昨晚那琴师并非谢荀,毕竟她已见识过精妙绝伦的易容术。
但她也不能断定那琴师就是谢荀,因为她实在想不通身为谢家家主的谢荀为何要谋害母后。
在四个舞姬身上查不到更多的线索,她与父皇只能寄希望于司马赋及将那琴师捉回来,不成想竟让他逃走了。
难怪父皇会生气,司马赋及此次确实是办事不力,依他的武功怎会让人逃走?
何况当时追出去的,还有一个武功同样高深莫测的谢容。
“骋平军随秦夜轩远赴西南,定危军又编入宫中金吾卫。如今司马赋及手中无有一兵一卒,他这西风大将军之职早已是虚衔罢了,撤与不撤都没什么区别。依本宫看,司马赋及亦毫不在乎。”
若父皇不曾薄待司马赋及,他会不会便不会如此事事不上心?
谁又说得准呢。
秦楼安穿好衣衫简单洗漱后,坐于飞鹊镜前遮了遮眼下淡淡乌青。
“父皇派了何人去尚安寺请无妄大师?”
“回公主,皇上将此事交了司马将军,说是将功补过。”
秦楼安闻言蹙了蹙眉,父皇对司马赋及到底是个什么态度?
一边恐其功高震主架空其权,另一头却将各种重要之事交给他。这可是所谓的既想马儿跑,又想马儿不吃草?
秦楼安沉沉叹了一息。
绿绾将她的墨发打理好后,她便去了正殿,母后尚于榻上昏睡,采桑侍候在一旁。
正午时分,她正于殿中用膳,采桑突然从内寝中跑出来,说是母后又发作了。
秦楼安放了手中碗筷跑进内寝,正见母后坐于榻上紧紧掐着自己脖子,瞪睁的双目布满血丝,嘴里呜呜喊着青鸾皇后别杀她。
“母后!母后!”
秦楼安上前想要将母后掐在自己脖子里的手松开,却发现母后此时力气竟然出奇的大,她生怕弄伤母后不敢太用力掰扯,只好声声唤着,希望能将母后唤醒。
“母后,是我,这里没有青鸾皇后,是安儿啊!”
“是你!是你!”皇后死死盯着亲楼安,目中惊骇如见了鬼一般,“你是青鸾皇后,你、你回来了!”
“不是我,不是我害得你,不是我害得你!”
“别杀我,别杀我——”
皇后兀然尖叫一声,双手于身前凭空乱抓乱扯,未饰半点珠翠的发凌乱不堪,披散在脸上被涂着鲜红蔻丹的手扯断颇多。
见母后如此疯态,秦楼安心脉如受刀绞。惟恐母后将自己抓伤,她抬手紧紧抓住母后抖动不止的双腕,然此举却惹得母后愈加失控。
“你、你——”
“杀了你!杀了你!”
皇后嘴中呜咽作响,似是自喉间摩擦出来的声音。
秦楼安凝着满面狰狞的母后,思及那晚雷雨之夜时母后亦是这般,骇意与痛意一并涌出心头窜上鼻尖,化作一股酸。
现下母后用力挣扎,衾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