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听你说话的语气还是这般云淡风轻,再看你这神情也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事情是不是还在你的掌控之中?”秦楼安侧着头看着月玦,眯了眯眼似是警告:“昨晚你说可以将元池长老安排妥当,如今他竟圆寂了,有你这么安排的吗?”
月玦敛眸看着她笑了笑,说道:“坐化圆寂是元池长老自己的选择,那是他为自己做的最好安排。如今他身处西方极乐世界,有什么地方比这更妥当?”
“就你会狡辩!”
秦楼安睨了他一眼直起身:“我的意思是,如今元池长老已经不在人世,他到底知道什么秘密也只有你知道了。看你这副不慌不急的样子,是不是元池长老还有什么秘密告诉你,而你却没告诉我,比如还有其他下山的出路?”
“元池长老该说的都已经说了,我能对公主说的也已经全说了。并没有其他下山的路,就算有假元池等人也不可能在不惊动金吾卫等人的情况下安然下山。至于我为何不慌不急,那便是又慌又急也没用。”
秦楼安盯着月玦的脸挑了挑眉,能和她说的他已经全说了,那岂不是说还有不能说的?
“公主,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这般多年,他们肯留在寺中必是有重要之事要做,纵是假元池等人不是真的和尚,亦不会轻易弃尚安寺而逃。我隐隐觉得,他们至今还在寺中,只是我们还未曾找到。”
还在尚安寺中?秦楼安本想问他还有什么不能和她说的,话还未出口便听他如此说,她忍不住回想寺中还有什么地方没有找过,可想下来,凡是可能藏人的地方都已经找了。
一百多人想要藏在寺中不被发现,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这也只是我的猜测,公主若是觉得不可信我们可以换一种想法。如果假元池等人连夜从一条我们不知道的路下了山,那公主认为他们可能会去何处?洛城?工部?”
“如果他们下山...”比起藏在寺中她觉得下山才更有可能,可洛城工部?
“你曾说假元池等人是我父皇派遣的工部之人,为首者叫做陈江。当时尚安寺新封为国寺名声正盛,重阔寺院重塑金身并不是可以随便的小事。我父皇派的人必定不是工部的无名小卒,可陈江此人我却从未听闻。”
她的意思是说陈江极不可能是工部之人,但她如此说月玦应也很难相信,于是又道:“陈江若是工部之人,所能者不过工部之事,又怎会越俎代庖捉拿所谓的逆贼?我会派人回工部查看工籍,只是不知道陈江这个名字是不是化名。”
月玦看着眼前挖出来的尸骨一时没有说话,秦楼安猜想,他是不是认为是她父皇为了不打草惊蛇,派人假扮工部的人潜入尚安寺?
“他们不是工部的人,应也不是皇上派来的人。”良久,月玦很是轻缓地说道。
“如果是皇上的人,这般多年他们扮作和尚把持着尚安寺,皇上对于寺中的情况应该了如指掌,不至于不知道无妄大师早已避世不出之事,更不至于让人谋害自己的公主。”
闻言,秦楼安很是认可的点点头,她不相信父皇会做出烧杀和尚这等残忍之事。
“当年皇上应是确实派过工部的人到寺中,这群人应是还未进入尚安寺便被人换掉。如果他们要捉拿的是所谓的逆贼,既然不是皇上,那只有瑁王,代衡。”
瑁王代衡这四字对她来说已经很是熟悉,然通过月玦口中说出来,她却觉得有一种很奇异的陌生感。虽然适才她也想到了是代衡,可她总觉得不应该由月玦来挑明。
他对她西风朝廷的了解,好像不是一般的过分,其心...叵测。
月玦看着她淡淡笑着,未几转过视线看向竹园院门,秦楼安回头看去,原来是谢容。
谢容来后先是向月玦抱怨了一通司马赋及将一众和尚扔给他之事,听月玦说那是他的意思后,谢容顿时换了一副面孔。不仅没有半丝责怪之意,甚至还感谢月玦让他听了听经。
秦楼安看着他翻脸比翻书还快,不禁很好奇月玦与司马赋及分明都是他的师兄,他待二人的态度怎的如此天差地别,莫非是司马赋及做了什么事得罪了他?
谢容问及寺中发生何事,她与月玦将元痴就是元池之事大体告诉他,他听后的反应先是一惊,后又说道:“我早说这寺中的没一个好人,竟然真的都是假扮的。那个假元池我早就发现他有问题了,他是个武功高手而且下盘十分稳健,昨晚我试探之时他便是装的。”
秦楼安想起假元池与假悟明带着他们去竹园寻无妄大师之时,谢容便说过假元池下盘极稳,想来也是那时月玦开始怀疑他。
“不过说来也奇怪,你说这群人难道是老鼠成了精不成?怎的一夜之间就不见了,莫非打个洞就藏起来了?”
谢容摇着头不解的说道,未几却突然发现月玦正朝他这边看来,他左右晃了晃身子发现月玦看的确实是他,摸着自己的脸不解道:“怎的,突然发现我是如此的俊俏,看呆了?”
秦楼安闻言忍不住白了谢容一眼,她可不觉得月玦如此无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