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提前)。由王威亲自出马邀请李渊。
……
却不料,一会儿又传来消息,说刘世龙竟然在一整队的兵士眼皮子底下逃走了,简直匪夷所思。
王威冲着一众兵卫大发了一通脾气,又与高君雅、田德平冷静分析一番,觉得刘世龙虽然逃走,但三人的谋划未必就暴露了。毕竟,先前和刘世龙见面的时候,要紧的事情他们可一句都没说。李渊一向求稳沉得住气,也没道理马上就出招。
王威说道:“祈雨大会取消罢。刘世龙一旦找到李贼,李贼必然有所警觉,那时我再邀他参加祈雨,等于上门送死——田参军,你今天晚上连夜准备献祭,我们明早直接动手(第二次提前)!”
田德平第一个领会了他的心思,当即应道:“按惯例讲,唐公明日一早要去晋阳宫干事的。我可以在路上结果这厮……”
高君雅却是一直惦记着祈雨大会的事情,反复强调,无论如何必须为晋阳的百姓求雨,否则这场献祭就是名不顺、言不正,得不到好报应的。
王威直骂他是个蠢货。
正吵嚷着,门卫却又来通传,说是李渊派人传讯了,邀请王威、高君雅、田德平明日商议祈雨诸事。
传讯人还带来了李渊的手信。
李渊在信上讲:
【太原久旱,庄稼欠收。
余不忍目睹黎民遭难而无所作为,故邀王郡丞、高郎将、田参军明日于晋阳宫敲定祈雨大会之事,及早举行仪式,以召天恩,普降甘霖,泽被黎民】。
……
王威气得鼻孔直出气。看不惯百姓受难,早干什么去了。偏偏等到刘世龙跑了,才发来邀请,明显有问题。
来人方走,王威就把信纸扔在地上。看着李渊的破字,恨不得踩两脚。
从这封信里,神经已然紧绷到顶点的王威很快作出两个推测:第一,刘世龙已经告密李渊。第二,李渊准备对自己动手了。
若非如此,李渊绝不会忽然惦记祈雨大会。他以前可是从来没有问过半句的。突如其来的关心,背后往往是不可告人的动机。王威混迹官场多年,早就勘破这一秘密。
至于动手的地点,就是晋阳宫。时间就是明天,就是商议祈雨之时。
说不准王威前脚刚进门,后脚脑袋上就套上了泛着奶酪味儿的皮袋。
王威看向高君雅和田德平:高君雅面色发青,田德平的神情则有些阴沉,又有点狰狞。
王威懒得仔细拆解这俩人现在是什么心情。可以肯定的是,王威想到的事情,他们都应该想的到。
“杀上门了……”王威指着地上的信,看着高君雅,“姓李的杀上门了……你还要求雨?你还要求雨!”
“有些原则必须讲的……”
王威听罢,手已经抓在剑柄之上。
高君雅忙道:“但也应随机应变!”
王威这才松了手。
“咱们现在有两条路,”田德平说道:“要么逃,今晚就去大兴,去江都,跟圣上讲,李老贼要反,要杀人,要放火,兵多势大,活好器凶,咱们没辙……”
王威没做声。
回大兴是最稳妥的办法。不打招呼,不放鞭炮,不响锣鼓,连夜就走。李渊绝想不到王威会走得这么果断。三个人的性命或许都能保住。
可王威不想走,不想灰头土脸地回到大兴。
如果回去,王威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圣君。
王威犹记得自己离开大兴时,天上下着雨,圣君把自己和高君雅独留含元殿之中。圣君走在前头,王威和高君雅随在他身后,不到一丈远的地方。王威这一辈子,从来没有和圣君距离这么近。
王威更不敢奢望,能和圣君一起看大兴的雨。圣君极目远眺,说道:“风雨欲来,无处可藏。你们就是朕的蓑衣。朕,会披着蓑衣,披着风雨,一直往前走,走到雨过天晴、晴空万里的时候。”
是啊,哪怕现在风急雨骤,哪怕乌云满天,总会有云开雾散的时候。晴天会来的,太阳会升起的,彩虹也会挂在天空上。
“不,”王威一脚踩到信纸上,踏下清晰的脚印,“我们绝不回大兴。”他遥望晋阳宫,“该回大兴的人是李渊——他要坐着囚车去,带着镣铐去!”
当然……躺在棺材里也可以。
“第二条路,”田德平仿佛早就猜到了,他的眼神里闪过一瞬兴奋的光,“我们今晚就献祭,趁夜杀到唐公府,送李渊上西天。”
形势变化实在太快,高君雅再次傻了眼。
田德平指的这条路太绝了——如果成了,便是毕其功于一役。如果失败,晋阳到处都是李渊的人,李渊一呼百应,自己这方便是满盘皆输,退无可退。
“太着急了罢?”高君雅渐渐理清了思路,“我们的兵马还未悉数到位呢。”
田德平却道:“人手不必多,只要有十个死士能够无声无息潜入唐公府就够了。”
高君雅似乎还想反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