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你也真是的……唉——”宁夏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心可真大,几次三番都险些送了命也还能挂着这这一副平和的面容。
好歹对自己也上心一点嘛。
看到宁夏不赞同的神态,顾淮知道对方意有所指,却有些不知道该怎么面对。
但显然宁夏这回没打算这么轻易就放过他。因为接下来才是她想要说的正题,酝酿这么久,终于引出的话头。
“顾道友,老实说,你是不是不想活了?”宁夏直截了当地问。
这其实不是宁夏的原话,是那名医师的话语,带着怒气和斥责的话语。当时就宁夏一个“家属”就只有听的份,而真正需要听的当事却懵然不知地昏迷着。
如今总算将这话给真正的当事人带到了。
不是宁夏说多,她觉得这位看上去十分坚韧的青年内心深处其实有着强烈地自毁倾向。
也许他的生活确实很糟糕,环境也是她难以想象地恶劣,导致他的生活充斥着阴霾和死气沉沉。但其实他自己也不觉,一直有意放纵了这种情绪,将自己置身于凄风苦雨当中反复折磨。
————立刻替换立刻替换——
宁夏忍了忍,终于还是没忍住问了出来,她万没有想到这么多问题自己最先问出口的竟然是这个。
其实她一路上也很好奇,但是碍于另一位当事人的情况不太好就一直只能憋着,眼下终于有机会能问出来了。
说来惭愧,她大概跟那灵液犯冲,下去没多久就因着火莲子失控失去了意识,之后的事情几乎都不知道了。再度醒来已经在岸上了,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但种种迹象表明一定跟顾淮脱不了关系。宁夏觉得自己非得弄清楚这个不可。
顾淮愣了下,他没想到宁夏第一时间竟然是问这个,她还以为对方会……
那天发生了什么?其实什么都没发生,只是一个失败者验证自己再一次失败的可悲故事罢了。
就在顾淮以为自己会死在那股炽烈的火焰之下时,却发现自宁夏身上汹涌而出的火焰对他没有造成一丝伤害。反而被包裹在这团火焰里,他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温暖和一个被包容的感觉。
暖洋洋的,驱散了那几乎渗入他骨髓的寒意,也稍微驱散了一直笼罩在他身上的死气和阴霾。那一刻顾淮才感觉自己像是一个鲜活的人。
顾淮这才发觉刚才还害怕宁夏会受伤害的自己可真是傻。这样强大的力量却能这样顺服地具现于皮肤,流淌于她地指尖本就不同寻常,他怎么会觉得这股力量会伤害宁夏?
宁夏分明是已驾驭了它,因此在她昏迷完全失去对身体掌控之际,这股力量也依旧能有序地流动于经脉间。它非但有害,而且护着宁夏于无形之间。
难怪……他该说果然不愧是出于同源地力量,也同她的主人一样温柔地过分。
在火焰的干扰之下,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感觉自己这副千疮百孔的身体似乎稍微增添了些力量,彻骨的寒冷也被驱散了个干净。他甚至生出一种轻飘飘的感觉,似乎整个世界的视角都不一样了。
“嗡嗡嗡——”又是那柄剑。
不知何时,刚才闯进了火焰当中的青鸾剑又从包围圈挣脱了出来,剑身散发着一层淡淡地光晕,泛着红光。
“又怎么了?”顾淮自语道。
他知道那剑不一定能听懂他的话,也只是对自己说而已。他是真的感到了茫然,对眼下这根本就无从下手地糟糕事态感到茫然。
他知道自己应该振作起来,带着这个孩子离开这片绝地,因为此处分明就是他带着人家来的,总不能让别人就这样陷于泥潭当中。
但他的心一半是这样想的。另一半却割裂开来,累得一根手指头都不想动。他觉得很累,做什么都没有用,一切都是徒劳的。
他觉得自己快要疯掉了,心分成了两片,精神也分成了两个人,似乎在说着不同的声音。
宁夏昏迷未醒,如今能倾听他的竟只有一柄剑。
不想青鸾剑竟真的有了反应。只见它地剑身恍然涨大了几圈,虚晃晃的,好像都是重影,竟在长到足有半人高的长度。
完成这略有些魔幻的变身后,它咻地降下剑体,一翻身直接将在灵液里飘飘忽忽地宁夏拦腰承了起来,就这样把人给载走了。
……还能这样?!顾淮当即有些傻眼了。
而在他发愣的当头,那青鸾剑已经来到他跟前,用一样的法子也将他捞走了。
至于说姿势,不能说一模一样,但却有着异曲同工之妙,顾淮跟宁夏一前一后被横腰载着往前游。
若说但是看著的话,顾淮就有些不理解青鸾剑是怎么做到。灵液始终也是液态,人在其中根本就不可能照常,像是青鸾这样直接载着人上升似乎也说不通啊,因为在没有固定地的情况下人在上边根本就不可能不移位。
当他自己也身在上边才发现,哪会移位?不仅如此还稳得不行,因为剑的周身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