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亥神色越来越冷,忽道:“朕若是没记错,二十五年前的冬天,珍太妃应该是在落雁城安胎吧?
而她的胎儿是在夏天的时候诞生的吧?诞生没多久,那胎儿就因先天不足,虚弱而死吧?
那么...朕这位弟弟,究竟从何而来?
小福子,你说说看,这是怎么回事?!!”
老太监匍匐在地,道:“老奴...老奴不知...”
夏亥厉声道:“说!朕让你立刻说!”
老太监在宫中时间很长,自然明白皇帝秉性,他顿时汗流浃背,然后道:“老奴...老奴怀疑珍太妃鱼目混珠...真正的儿子于冬天出生,之后却又假装胎儿未育,一直到春天。”
夏亥冷冷地继续追问:“那珍太妃为何要装?为何又突然消失?”
老太监眼珠转着,瑟瑟发抖,准备把话题转向一个很浅薄的方向,反正绝对...绝对不可以提起那件事。
但他还未开口,
夏亥就直接说出了口:“因为颜珍那个贱女人要摆出不在场证据,她要让人无法怀疑她。
是啊...白蟠桃失窃的时候,她还在落雁城安胎,她又怎么可能参与盗窃呢?
白蟠桃...若是白蟠桃还在...
嘿,小福子,那你觉得若真是那贱女人偷了白蟠桃,这白蟠桃又在何处呢?会不会...”
老太监猛地运气,双耳之中竟有两道鲜血缓缓流下...
他当机立断,直接弄残了双耳。
他宁愿变成聋子,也不敢再听,不敢再说。
夏亥幽幽看着他,“你倒是精明,知道什么该听,什么不该听,知道朕现在需要人说话,可说完了,朕又不想留下听朕说话的人。”
皇帝说完这句,察觉到这老太监已经无法听到他说什么了,便是无趣地随意摆了摆手。
老太监看明白了这手势,急忙磕头,然后匍匐着告退离开。
他才走,一道黑影就从皇帝身后窜出,如影随形般跟着那老太监离去了。
皇帝十指交拢,微微低首,面色冷漠而扭曲,神色带着浓郁的阴狠闪烁不定...
他本性就是如此,否则换个末代皇帝,哪个会如他这般折腾?
在黑龙沉睡,大势已去时,还能摆下“千叟宴”,和青龙斗个旗鼓相当,然后再转身投魔,以至于逼迫的刘大天王都要让吕雉动用咒道强行杀他。
某种程度上,他是个主角。
此时,皇帝喃喃自语着:
“皇朝基业不可毁于我手...哪怕这是天意,也不行!!!”
停顿两秒...
皇帝又冷声道:
“但若拯救这一切的不是我,那又有何意义?”
他深吸一口气,肃然起身。
在他转身的时候,脸上的扭曲全然恢复了,变得平和而充满威严,包容一切而忍耐一切。
夏亥转身,向着大殿后方走去。
那儿正在举办一个宴会。
一个让权贵们和龙武王彼此熟悉的盛宴。
一个为龙武王即将到来的出征送行的盛宴。
...
...
山河动荡,风雨飘摇,而皇宫之内,宴席却极尽奢华。
桌上菜肴美酒,无不是珍稀之物,便是一小筷子的鱼肉或许就能抵上普通百姓一个月的生活费,一杯美酒或许能让江湖上争破头也得不到的极品仙酿。
参宴的客人也无不是身份煊赫,无不是名镇一方的权贵。
奇怪的是,宴席上年轻女眷竟是颇多,甚至连平日里根本不会抛头露面的妃子也都在。
龙武王本就是这场宴席的中心。
很快,
皇帝出现在了宴会上,他坐在夏极身侧,爽朗地笑道:“你我兄弟,今日不谈战事,放开畅饮,不醉不归。醉后,便在这宫内住下,朕早为你安排好了住处。”
夏极看了一眼皇帝,若不是他见过这皇帝狠到极致的一面,还真以为这是个善主...
但最近,未来越来越混乱。
混乱到了极致。
似乎,除了有人在修改未来,还有人如同他一般...学会了某种“在卦算世界里进行判断的方法”,从而在欺诈。
皇帝的到来,让宴会正式开始了。
一时间觥筹交错,权贵带着女眷们纷纷来敬酒,甚至连妃子都来敬酒...
尘亲王和玉真公主也在其中,两人看着这位突然冒出来的兄长,而且还是能带有“龙”字的兄长,实在很是莫名。
他们并不知道夏极是从黑龙泰山的龙王庙走出的,只道皇帝见识了夏极的厉害,这才病急乱投医,直接封王。
然而,无论如何。
宴会很是热闹。
...
...
宴后。
皇宫华清池内。
腾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