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承都虽年少,可却十分自负。
自负不是因为他是许国公长子的义子,而是他对自己本领的自负。普通贵族子弟都练马槊,宇文承都一开始也练马槊,但后来他就不练了。因为他觉得马槊太寻常,发挥不出他的全部潜力。
十八般武器,样样他都试过。
最后他却独钟意于这九凤翅镗。
罗士信骑在宇文化及的一匹备马上,肩高过人的骏马,他骑着显得有些不协调,但更不协调的是这矮瘦小子却娴熟的操弄着一杆千贯马槊。
“杀!”
宇文承都本想让罗士信先手,可结果等了好一会,罗士信却都没出手,反在那里摆弄着那杆马槊,还一副嫌轻的表情,这让他再忍不住了。
段志玄曾经跟罗士信比槊,结果一回合就被士信给砸下马去了。
宇文承都策马挥镗来战,士信举槊迎击,两个少年便在怀远镇大街上交锋。
双方你来我往,转眼间就交手了七八回合。
本来一副瞧热闹的宇文化及,眼神渐渐不太对了,他的脸上笑容渐渐凝固。说句实在的,他对这个养子的本事还是很清楚的,在京师,贵族勋戚子弟年轻一辈里,能跟承都差不多水平的,也就两个,一个是荣国公来护儿的第六子来整,一把缠铁枪十分了得。
另一个是左光禄大夫裴仁基之子裴行俨,一杆马槊在小辈中堪称无双。
除此外,什么唐国公府的李建成,什么柴家的柴嗣昌等等年轻一辈,就算年纪大不少,都打不过他这义子。
可今天,一个不起眼的黑小子,居然拿着马槊跟承都打了七八回合,还不落丝毫下风。
宇文化及走近了几步,凑到罗成面前道,“刚才这家伙说你是罗艺异母兄之子,我倒是想起来,二十多年前襄阳郡公府确实还有个庶长子的,那时还曾在亲卫府里做过亲卫,武艺一般啊,比后来的罗艺差远了,不过后来再没听说过他了,有人说暴毙了,想不到原来还活着啊。”
“这么多年,你们一家子要在哪?”
对宇文化及的好奇,罗成没什么兴趣回答,不过刚才得罪了这个纨绔,罗成也不想把气氛弄的太尴尬,便道,“家父当年因故离开京师,后隐居齐郡长白山下。”
“哦,齐郡啊,那你们兄弟这本事算是家传了?”
“嗯。”罗成才不会告诉他,他们兄弟六个从来没见父亲练过武,父亲更没教过他们什么骑射本事,只是从小让他们帮忙抡大锤。
“你这六弟马槊使的不错,也是家传的吧?”
“嗯。”
“忘了你们名字了,叫什么来着。”
“罗成,家中排行第五,那边是我六弟罗士信,这是我三哥罗嗣业,这是我四哥罗存孝。”
罗成简单的介绍了一下。
“哦。”宇文化及上下打量了罗家兄弟几遍,不知道脑子里在想什么。
那边,宇文承都却已经打出了真火,他本以为三两下就能把那黑小子打落马下,结果越打越难缠,发现这小子猛的很,他的镗一点便宜也占不到。
论起武器来,他的镗明显更熟练些,这小子的马槊技法一般,可这小子的力气却极大,出人意料的大,甚至比自诩力大的他还要大。
转眼已经交手数十回合,明眼人都能瞧出来,宇文承都已经用尽全力,而罗士信明显还存了分实力。虽不敢说罗士信用了全力,就能胜过宇文承都,但起码宇文承都一时是赢不了罗士信的。
“宇文公子,不如让承都小将军停下如何?我六弟,都已经只有招架之力而无还手之力了。”罗成道。
“哈哈哈。”
宇文化及一阵大笑,“好一个只有招架之力无还手之力,真真是让人料想不到。”他笑完,然后冲宇文承都挥了下手,喊了声,“停。”
于是宇文承都虽愤愤不平,最终还是不甘不愿的收了镗。
“义父,再给我点时间,我定能将这黑小子刺落马下。”宇文承都红着面孔道。
“够了,平时让你多练练武,你却总以为已经无敌了,如何,现在知道什么叫天外有天,山外有山了吧。”
宇文承都闷不吭声了。
宇文化及拍了拍罗士信刚骑的那匹骏马,“果然还是少年出英雄啊,这匹马虽不及刚才我刺死的那匹,但也是青海龙驹,我当初也花费了八百贯买来,连那把价值一千贯的马槊,我就都送给这位小兄弟了。”
罗成也不知道这宇文化及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本来说,这宇文化及轻薄公子,恶名累累,这样的人应当要仗势欺压下他们兄弟才对,怎么打了一架后,还送这么贵重的东西。
“宇文公子,这么贵重的东西我们可不敢收,无功不受禄。”罗成道。
宇文化及却哈哈笑道,“我这人啊,最喜欢的就是骏马和美女,还有就是美酒以及英雄的少年。你这六弟,很了得啊,我想收做义子。”
罗士信一听马上就摇头,“我不想做别人义子,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