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你就是觉得,她不对劲,是不是?”
娇娇上前坐在夜岚腿上,想起白日之事,也是皱眉,“就如同你说的,太后娘娘的手确实很凉。不是说手凉的人,心也凉。而是一种直觉,她笑的再慈爱,我也觉得心里毛毛的,不舒坦。不像奶奶,即便不笑,在她身边就觉得心安。”
夜岚点头,应道,“小时候,一年也只能见到太后几次,她好似一直在福寿宫佛堂。但凡宫里人提起,没有说太后不好的。年岁小的时候,见识短,没觉得哪里不妥。如今尘世打滚儿多了,就不再相信有人会无欲无求,一心为所有人。”
“是啊,就是咱家爷爷,一方面确实是心善大方,想要乡邻百姓都过上日子,不挨饿,但另一方面也是喜欢好名声,被哄得高兴了,就要送几坛子好酒出去。”
娇娇提起越发有老小孩儿倾向的老爷子,两人都是笑了起来。
说起进宫,别说娇娇不愿意,就是夜岚也不喜欢。
在林家多好,不必时刻防备,不必处处警惕。周围都是最疼爱他们的亲人,只有欢笑和幸福,哪有这些阴谋算计。
夜岚还好,自小就在宫里,这么多年也经历太多。倒是娇娇,离家跟着他进宫,实在是委屈了。
他叹气,把娇娇搂在怀里,没有再说对不起,只是问道,“我明日回来,给你带好吃的,你想吃什么?”
“我啊,”娇娇根本不缺吃的,但夫君的疼爱,她可不打算浪费,“我不缺吃的,就是惦记嫂子们的铺子如何了,不如你去逛一圈儿,回来说给我听听。”
“好,上次听兵部的小吏们说南边那边开了个驴肉馆子,酱驴肉是一绝,我买些回来给你尝个新鲜。”
“好,不要驴蹄子,人家说吃了驴蹄子,孩子的手长不好。”
“知道了,咱们不吃。”
小夫妻俩腻味了一会儿,这才出了空间。勤多默多进来,伺候太子重新换上出门的衣衫,待得太子走了,她们还怕主子不喜,听说怀孕的女子都是脾气变化大,夫君不常陪着都要掉眼泪的。
哪里想到,主子已经在兴致勃勃的召唤了,“勤多,默多,来帮我挑挑花样儿,我要给爷爷奶奶缝两双鞋。”
勤多默多听得神色古怪,手下却赶紧去帮忙。这么多年,除了荷包,主子就没有别的成品,鞋垫都没绣过一双,如今喊着缝鞋子,这大工程怕是小主子周岁都不见得完成。但只要主子高兴就行啊…
不说东宫里如何热闹喜乐,只说整个后宫,果然如同几个妃嫔所说,不到半日功夫,就是后巷里倒夜香的小太监都知道柔妃娘娘是屠户出身了,而且家里养的猪最肥。
柔妃平日算不得如何嚣张跋扈,但也绝对不是和善的主子,不好伺候。如今逮到这么个大笑话,自然是人人都要笑两句了。
有人说太子妃太厉害,连庶母都这么不给颜面。
也有人说,柔妃太没有眼神,其余三妃怎么就没敢端庶母的架子呢,别说她们只是妃子,就是贵妃皇后,以后不是还要看新皇的脸色过日子。而新皇待太子妃就是眼珠子一样,如今给太子妃一点儿脸色看,说不定就被记下重重一笔,将来大大清算一场呢。
总之说什么的都有,自然也是处处热闹。
柔妃宫里,能砸的瓷器几乎都没有完好的了。
她也是一时气不顺,也自持底子没谁知道,哪里就想到今日被刚进宫的太子妃扒了华丽的外皮,露出屠户之女的粗鄙来历啊。
若是她知道太子十岁起就开始招揽人手,建立情报线,太子妃进宫之前,后宫所有妃嫔的底细,甚至家里人犯错的把柄都整理的一清二楚,然后哄着太子妃背诵熟练,就是防着她们这些女人招惹太子妃,她怕是一句话都不敢说,别说挑衅,见到太子妃,脑袋都要插到地里去。
可惜,她不知道,这会儿还在盘算着如何报仇呢。
岂不知,太子早就出手以绝后患了。
对内,太子妃出“口”,对外太子在皇上跟前“上眼药”,皇上一句话,清闲之极的御史们就开始行动了。
于是,第二日,柔妃娘家欺压百姓,抢占良田,霸占民女,圈地为猎等等恶行,就被写成折子,朝堂之上,呈到了龙书案上。
正确确凿,皇上也没犹豫,当场撸了柔妃父亲的爵位,下狱待查。
柔妃父亲也不瘦,二百斤的胖子,当场摊在地上,想要求饶又吓得哆嗦不成言,最后留给众人脑海里只有一句话,柔妃娘家养猪确实最肥!
待得柔妃得到消息,已经是散朝后了,她吓得痛哭流涕,只穿了素服,披散了头发,去勤政殿求情,想要给家人求个活路。
可惜,这么多年,她的娘家人仗着她得宠,胆子也被喂肥了,坏事确实做得不少,不是她求几句就能揭过去的。
最后倒是把明德帝哭烦了,一句回去闭门思过,算是给她打上失宠的结局。
偏偏柔妃还是不聪明,又跑去东宫门口哭诉,求太子妃放她家里一马…
太子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