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再直直向后倒去,与此同时,他的口中恰高呼出一句话语。
“可便是杀了贫僧,虞施主体内也是真的有妖灵气啊——!不然塔灵黑影为何要攻击她!”
结界在他身后碎裂,他如此从八意莲花塔中掉出,而这句话便好巧不巧,有意无意,回响在了比剑谷上空。
红衣老道的脸色倏然惨白。
了空大师转动菩提珠的手指微顿,岚绮御主随手拨着琴弦的手滑了一个音,谈楼主眼神骤凝,华慎道长和欧阳阁主默默坐直身体,房院长更是已经在这一声后,猛地起身。
八意莲花塔很高,高如山峦,高近入云,那和尚从第八层撞破结界而出,自然便在近乎塔尖的虚空之中,这样一步踏空,再直直向下坠落。
那碎裂的结界处,有一道剑光恰恰在他坠落的同时透出,便好似真的像是那道剑光将这和尚从高空打入崖底。
那剑意太明显不过,是一道昆吾剑意。
满谷俱寂。
八意莲花塔的结界碎了,可其他地方的结界却还在,没有人可以冲出结界,再去救那道下坠的身影。
虞兮枝还在双眼紧闭地吸食灵气,谢君知身上泛着淡淡血红,似是已被大阵束缚,塔中无人再从那道结界裂口出来。
所以大家便只能眼睁睁地这样看着那袭僧袍这样不断坠落,脑中已经出现了他如此跌落崖底后,发出一声重响,再一地鲜血的样子。
那袭僧袍自然便是扮做了空妙和尚模样的长泓。
一切都刚刚好在他的计算之中。
他就是要千崖峰的任何一人,将他如此打落崖底,他在这里死去,才能真正地抹去所有他曾经在这里所作所为的所有痕迹。
一声重响如大家意料般响起。
方才那句震耳欲聋的话语还在耳边。
僧衣已经染血。
虞兮枝猛地睁开眼。
满山如风灵气骤停。
谢君知垂眸看着塔下,唇边终于勾起了一抹冷嘲的笑意。
原来他就算来了,竟然也没能阻止这一道声音。
又或者说,本来所谓他愿意自缚于此的交换筹码,就是不存在的。
这本就不是一场公平的交换。
他当然可以去救那和尚,但此时此刻,他却也只想眼睁睁看他这样摔死。
僧袍果然还是沾了血比较顺眼。
而易醉停在那结界碎裂之处,手中剑凝固在了这样递出的状态,终于猛地有些清醒了过来。
不对,有哪里……不对。
便是再愤怒,他也绝不是会拔剑出这样杀意澎湃的剑式的人!
他刚才到底为什么要用这一剑!
而且世上难道竟然真的会有如此凑巧的事吗?
就正好他出这一剑,那和尚正好喊出那一声,结界正好在他身后碎裂,而和尚恰被自己一剑逼出再坠落吗?
虞寺和程洛岑已经一左一右落于他身后,云卓重剑在前,沉沉挡住其他门派弟子前逼的路。
“虽不是同门,但都是五派三道的道友,易施主何出此重手!”有渡缘道的和尚宣一声佛偈,痛声道:“贫僧本还对空妙的话报以怀疑,如今看来,若非是真的,你们又怎会心慌到真的对他下手!”
又有和尚一跺手中金刚伏魔杵,向前再逼一步:“昆吾山宗欺人太甚!”
“欺人太甚!”有为之打抱不平的其他弟子同时齐声道,所有人眼底都泛起了些不太正常的情绪高涨,也有人的手竟然已经搭在了剑柄上!
程洛岑见这些人如此作态,心绪难免起伏更盛,竟是一时之间难以抑制住自己想要出剑的冲动!
“小子!给我醒过来!”老头残魂的声音倏然在他脑海炸出一片清明,程洛岑的剑出了一寸,再被他猛地按了回去。
老头残魂似是在此时用了某种秘法,在这一声骤然后,声音倏弱:“此处阵法有异,所有人都已经被迷了心智,好战嗜杀,你看清楚现在是什么形势!”
不用他说,程洛岑猛地清醒后,已有了一身冷汗。
塔内已是剑拔弩张,塔外一片寂静。
寂静总要被打破。
一道声音终于在高天之中沉沉响起,再落下。
“虞兮枝,妖灵气何来?你又为何能用妖灵气?!”
华慎道长立于虚空之中,显露出身形,好似审判般向下看去。
虞兮枝方才虽然身处灵气之中,双眼紧闭,但实则所有一切的动静都依然落入了她的感知之中。
她心道自己的妖灵气当然是拜橘二所赐,自己能用妖灵气则是因为每个月一碗又一碗地喝着谢君知的血。
但这些话她当然不可能说出来。
所以她只茫然道:“什么妖灵气?妖什么灵气?”
“装疯卖傻!我渡缘道出家人不打诳语,空妙师弟说你有,你就一定有!”有渡缘道的僧人眼睁睁看着空妙坠入深渊,生死不明,想来已是凶多吉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