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月白的神情,苏淑珺反而轻松地笑了笑,“女学是有宿舍的。更何况,我来女学读书,家里人也支持我的,给予我不少钱,那些钱够我租赁好几户小院了。”苏家在老家本就是富户,不仅仅有着学问,更有钱财。
“至于姨丈姨母那……”苏淑珺想到了陆家二老,心里泛起了淡淡的愧疚,那日寿宴若她不给赵素素可趁之机,也不会致使一场好好的寿宴最后闹了个人仰马翻。可陆家二老却没有责怪她,这让她心里更过意不去了,她道:“我是不好再住在陆府,让他们和霄云哥哥之间不好过的了。毕竟霄云哥哥他现在对我……”
陆家二老虽对于规矩方面严苛了些,但其实都是心地好的人,不然也不会养出陆霄云那样的人。
月白是由心里这样觉得的。
再说到陆霄云,月白微微地笑了笑,眉头也松了,“苏小姐,其实陆霄云他……并不是一个会冷待人的人。他这个人……哎,你是不是一直觉得我和陆霄云之间不一般?不如……我和你讲讲吧……”既然已经放下了,索性就和苏淑珺说个清楚明白,也免得她心中乱想。
苏淑珺耳朵一竖,也听了起来。
与此同时,房外。
梁墨珏来到院子时,只看见墨瑶她们在打牌,没见到月白的身影。
“哥,你找月白吧?她在屋里头和苏小姐说话呢!我劝你等会再来!”墨瑶和人熟悉后,便是个没心没肺的。
这话说得梁墨珏无奈的很,只不过苏小姐……
苏淑珺么?
一想到月白还在和苏小姐说话,那他们之间的话题一定就逃不开陆霄云。
想到这,梁墨珏的眼眸一眯,立刻就让所有人退下,一块去墨瑶院里避暑打牌。
离去时,墨瑶还眼巴巴地看着那葡萄藤架,试图不走,“哥……院里的人都走了,月白怎么办?”
梁墨珏轻飘飘地乜了她一眼,道:“有我在。”
于是院中便彻底没了别的人。
梁墨珏这才走进房中,到房中时,恰巧听见了最后一句话。
“因此,陆霄云他确然是个极好的男儿!只不过我和他是……没有缘分了。”
这话落在梁墨珏耳中,总有种叹息的意思。
他因此凛了神色,走进了内室,“所以呢?”
梁墨珏的闯入,让月白和苏淑珺都是一怔。
苏淑珺看见梁墨珏,心知在别人丈夫面前讨论别的男子是不好的,于是也不敢多加叨扰,立时站起身,向月白告别,“月白,谢谢你……那我回去再看看吧。咱们下回见。”
月白望了眼凛着神色的梁墨珏,又朝苏淑珺挥了挥手,看着苏淑珺离开后,才对梁墨珏笑了笑,脸上粘着的纸条飘了飘,“三爷……你听我解释……”
听她解释?
那是不可能的!
梁墨珏磨了磨牙,靠近了月白,“没有缘分,是不是很可惜?很后悔?很舍不得?”
自然不是!
月白摇头,否认道:“没有!不是!”
轻轻哼笑一声,梁墨珏忽而一把抱住了月白,在她的惊呼中,把她抱到了床上。
“三爷,你要干什么!”月白被稳稳地放在床上,鞋都没脱呢,就见梁墨珏转身去闭了房门,又回到内室,拉下了床帘和帐幔,对她笑了笑,亲昵地俯下身,在她耳畔道:“月白,我要你不后悔、不可惜、不舍不得,好不好?”
十日后,赵素素将被审判。
前清覆灭,如今掌事法条的是法庭,任凭是什么公子千金,进了这法庭,也得被剥下一层皮来。
月白这日在家坐着,她对外头的事一无所知,今儿梁墨珏出门去了,说是有事,因此她一人卧在小榻上,借着冰鉴的凉气,悠哉地读着一本书。
“姨娘。”荷生从外头刚回来,似是跑过一场的模样,额头上沁着薄薄的一层汗,她对月白道:“老夫人叫你去花厅一趟。”
老夫人叫她?
月白拿着书的动作一停,她和梁母向来是不常见面的,如今梁母唤她去花厅,应该是有什么事的。
既然是梁母的召,月白是万万不能怠慢的,她急忙从榻上起身,换了一件清爽衣裳,将发盘着,随意戴了一支梁墨珏赠她的明珠簪子,便跟着荷生一块出门去。
从月白的院子到花厅,走得快了,也不过小半刻钟的时间,当月白到时,正见梁母同一对夫妇坐在花厅内。
“老夫人。”月白走上前去欠了欠身,又乜过一眼那对夫妇,与梁母差不多大的年纪,穿着打扮都是上好的料子。
梁母似乎是不惧暑气的,纵然入了夏,她依旧是一件绛紫琵琶袖上袄、墨绿织金山水马面,掺着白发的头发挽得齐整,顶好水头的翡翠头面首饰妆点着髻发和耳朵,在月白没见到她的日子里,她好像瘦了点,慈和面孔上一双眼静静地看着月白。
“坐吧。”半晌,梁母才开了口,语气轻飘飘的。
听见梁母的语气,月白这